王大娘子“你.......”
盛华兰“父亲!”
华兰扑通跪下,
盛华兰“母亲一时糊涂,求您息怒!”
盛华兰“母亲,您快说句软话!只要您肯道歉,四妹妹必定心软,咱们还是亲亲热热一家人!”
王大娘子望着满堂或冷漠、或急切的眼睛,忽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无形之手攥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连灵魂都似乎在打颤,眼里皆是惊恐之色。可根本没人在乎她的感受,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林府
盛长柏在林府门前下马,金冠锦袍,玉面带笑,温润如玉的外表却藏不住那颗利欲熏心。门房通报,乐悠悠吩咐开中门,却并未去相迎,只端坐好客轩上首,手边一盏冷茶,一袭华衣,金钗不点,眸色亦寒。
盛长柏跨过门槛,长揖到地,声音温润如旧:
盛长柏“四妹妹,一别数日,兄长甚是挂念,今日特来恭贺县主新封。“
乐悠悠抬眼,目光像冰锥划过玉面,未起未坐,只淡淡一句:
乐悠悠“盛二公子慎言,本县主姓林,不姓盛。”
盛长柏笑意微僵,仍强撑:
盛长柏“妹妹还在气头上?母亲已知错,父亲也痛悔不已。家中已备下团圆宴,只等妹妹回去——”
乐悠悠“回去做什么?”
乐悠悠轻笑,声音却冷得渗人,
乐悠悠“从我与阿娘离开盛家的那天起,就与盛家的人再无关系了。我自己有家,有吃有喝的,也不稀罕你家的宴。”
她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罗裙曳地,每一步都似踩在盛长柏心口:
乐悠悠“盛长柏,你此刻的殷勤,真让我恶心。十余年来,你何曾把我当过妹妹?现在一口一个‘妹妹’倒是叫得亲热,是否忘记了曾经骂我是‘贱妾之女’?”
盛长柏脸色发白,仍试图辩解:
盛长柏“那日母亲一时糊涂……”
乐悠悠“一时糊涂?”
乐悠悠嗤笑,袖中甩出一叠纸,啪地拍在他脚前。正是那日葳蕤轩的口供拓本,以及盛家族谱新页,
乐悠悠“看清楚了,大娘子可是做了十足的准备,要将我阿娘钉死在耻辱柱上。”
乐悠悠“若我不带着阿娘离开,只怕她早不知道被大娘子卖到什么肮脏之地了。”
乐悠悠“更何况,我与我娘早已被盛家除名了,你还在这儿假惺惺地演什么?”
盛长柏瞳孔骤缩,袖中双手青筋暴起。他这才看清,眼前少女已非昔日柔弱庶妹。她那双眼睛,像淬了霜的利刃。
乐悠悠“送客。”
乐悠悠转身,背影像一堵冰墙,
乐悠悠“从今日起,林府大门,盛姓之人,一步不准踏。”
......
门房轰然阖门,铁环撞得震天响。盛长柏站在阶下,脸色青白交错,半晌才踉跄后退。这边糟心的事儿还没解决,那边王大娘子放印子钱的事儿被人捅了出来。
御史中丞的奏本像一记闷棍,敲得盛紘眼前发黑。放印子钱、逼死良民、利滚利盘剥,条条死罪,句句指向“盛紘之妻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