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剑轻颤，似在替主人不耐。墨渊终于撩起眼皮，嘴角勾出一抹冷哂：
墨渊“上神说如何，便如何......”
乐悠悠“好！”
乐悠悠双掌一击，清脆的巴掌声盖过风吼，
乐悠悠“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八荒为证！”
乐悠悠“别到时候输了，耍赖不认账啊！”
乐悠悠烟青裙角一掠，碧游剑出鞘，剑光像青虹初升，不带一丝花俏，直点墨渊眉心。墨渊抬手，轩辕剑横拦，“铛——”金铁交击，火星溅成漫天流萤。
他眉间沉稳，心底却给这一剑打下评语：
墨渊【快、准、稳！不过如此，百招之内可破。】
可第二剑、第三剑接踵而至，碧游竟毫无滞涩，剑路忽纵忽横，似风又无迹。墨渊撤步，轩辕挽起剑幕，雪亮剑气布成墙，却被乐悠悠一剑挑在缝隙，青芒如蛇钻入，逼得他腕骨微麻。十招、二十招、五十招……剑幕不断被削薄，像春冰被朝阳舔噬。
墨渊心头第一次起了波澜：
墨渊【她的剑，没有“式”，只有“意”；没有“招”，只有“势”。】
每一次看似直来直去，却在半途倏然折返，仿佛先知先觉，专破他下一瞬的呼吸。轩辕剑的沉雄被牵着走，像巨鲸落入浅滩，施展不开。
峰顶狂风被剑意撕得尖啸。九十招一过，墨渊虎口迸血，剑柄染成赤色。
他猛地催动全部神力，轩辕怒鸣，万道剑罡化作金瀑倒卷，这是他横扫上古的“归元一剑”。自神魔大战之后数万年来，从未有人逼他全力。
金瀑之下，乐悠悠却轻飘飘一侧身，烟青裙纱扬起。抬手间，碧游剑尖画弧，弧光清若晨曦，却带着斩开混沌的锋锐——
乐悠悠“破。”
一字落地，青弧切入金瀑，轰然炸开。漫天剑罡碎成光屑，反卷而回。墨渊只觉胸前巨力撞来，尚未来得及变招，一缕凝练到极点的剑气已扑面而至——
“砰！”
发冠碎裂，玉片四散。束得一丝不苟的黑发瞬间披散，被风卷得凌乱狂舞。墨渊瞳孔骤缩，寒意刚爬上脊背，眼前烟青残影一闪，
乐悠悠“吃我一脚！”
乐悠悠的声音近在耳侧，带着轻笑，却如判官落笔。她提膝，拧腰，一脚踹在那张曾让原身痴狂的俊脸上。靴底裹挟剑气，冷冽如铁。
墨渊“啊——！”
惨叫划破峰顶。墨渊身体后仰，鼻血在空中划出猩红弧线，整个人失去控制，重重砸在冻土上，“轰”地砸出浅坑。轩辕剑脱手斜插三丈外，剑身嗡鸣，似也难信主人竟有今日。
雪粉簌簌落下，覆在他散乱的乌发与染血胡茬上。他仰面，眼底仍映着那道烟青身影，碧游剑背在身后，剑尖轻晃。乐悠悠垂眸，眸光澄澈，语气淡得近乎温柔：
乐悠悠“百招？——对付你，何须百招。”
风停，云散，苍梧之巅一片死寂。墨渊披头散发，手指抠进岩缝，指节青白，声音嘶哑得几不可闻：
墨渊“……怎么可能？”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