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悠悠则懒懒靠在玉榻,烟青广袖垂落地面,任花瓣沾衣,似睡似醒。
茶香袅袅,话题却直奔那位刚满百日的天族太子。
少绾“墨渊不是一向瞧不上天君一家?”
少绾挑眉,语带火气,
少绾“如今倒好,眼巴巴投到大皇子妃肚子里去,连骨气都摔碎了。”
东华轻呷一口茶,声音淡得近乎无情:
东华帝君“昆仑墟那朵金莲消散,墨渊的仙体也未曾留下,他转世重修需个高贵身份。天君家储君空悬,正好空缺,又享天族功德气运,何乐而不为?”
少绾“要不是他现在还是个奶娃娃,”
少绾咬牙,指间“咔”地捏碎杯沿,
少绾“我定要在他身上戳个大窟窿,方解心头之恨。”
乐悠悠低笑,眸光流转:
乐悠悠“死了一了百了,有什么好玩?白浅可还活蹦乱跳呢。最好让他们俩锁死,共赴红尘苦难,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有意思。”
少绾眼睛一亮,刚想附和,忽地转头,诡异地盯着乐悠悠:
少绾“瑶光,你当初拦着我杀白浅,不会就等着这一出吧?”
乐悠悠但笑不语,只抬手接住一朵佛铃花,在指尖轻轻一转,花汁染上一抹幽蓝。她越是沉默,少绾越心痒,凑过去撞她肩膀:
少绾“说说,什么鬼点子?我保证不拆台。”
东华也掀了掀眼皮,露出几分兴趣。两双眼睛灼灼盯着,乐悠悠却只是把花往空中一抛,任它随风破碎,神秘兮兮地吐出四个字:
乐悠悠“天机不可泄露。”
少绾哀嚎一声,扑到石桌上:
少绾“你又来这套!”
东华失笑摇头,抬手给两人续茶,花雨落得更密了......
若水河畔
数万年弹指即过,若水河畔的风声又开始带着血腥味儿。
东皇钟底部,红光一丝丝渗出,像干裂皮肤下鼓动的岩浆,起初只是细线,如今却粗若婴儿臂,日夜不息地喷吐赤雾。霞云被蒸得通红,远远望去,仿佛天空被撕开一道血口,随时会倾泻而下。
河畔北岸,天族连营百里,金甲映日,旌旗如林。太子夜华披银白战袍,立于高台之上,眉目沉稳,却掩不住眼底忧色。
突然,东皇钟底部红光大盛,猛地一震,钟壁凸起无数尖锐拳影,仿佛有头凶兽在内疯狂撞击。河水被震得倒卷千丈,浪头未落,钟体已膨胀至极限,“咔嚓”裂响,封印锁链寸寸崩断。
其他“殿下,封印要破了!”
副将嘶喊未绝,夜华已化作银光掠至钟顶。左手祭出宝剑,右手掐诀,指尖金符翻飞,直指钟心,
夜华“乾坤封——”
诀印尚未落成,天边忽坠流星,拖出长长的青金尾焰,快得连残影都来不及凝实。
“当——!”一声巨响,震得众人耳膜嗡鸣,只见那流星竟是一柄巴掌大的小锤,锤头不过拳大,却裹挟着开天裂地之势,精准砸在东皇钟顶。
“喀啦啦——”
裂痕瞬间蔓延,像蛛网爬满钟身。夜华被反噬之力掀飞,银甲在空中划出狼狈弧线,重重坠入若水,溅起百丈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