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尚未平复,前方忽现微光,一条向下倾斜的甬道,两壁嵌着铜灯,灯油竟未干涸,被夜风一带,火苗“噗噗”窜起,一路延伸到黑暗尽头。
乐悠悠脚步轻缓,指尖掠过墙面,感受砖缝的微妙起伏。吴彧跟在后面,火光在她侧脸投下跳跃的金线,衬得那双眸子越发沉静。
甬道尽头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圆形墓室呈现在眼前。穹顶高悬,以九重铜环叠涩而成,环心嵌着一面磨至极致的水晶镜,将灯火折射成漫天星斗。
地面则由玄青石砖铺就,砖面阴刻着细密的云纹与山岳脉络,竟是一幅完整的“九州山河图”。
以墓室中心圆台为点,四周成千上万兵马俑整齐列阵,甲胄森严,却尽皆背对墓道,仿佛正在朝拜最深处的黑暗。空气寂静得可怕,唯有两人脚步回荡。
吴彧环顾四周,却没看到龙帝棺椁:
吴彧“棺材呢?我们不会来错地方了吧?”
乐悠悠站上圆台,目光顺着砖纹游走,指尖在虚空中描出一道道看不见的弧线。片刻,她眸光一亮,低声道:
乐悠悠“九重环顶,山河铺地,这是‘九龙捧圣’的风水局。龙口所向,即生门所在。”
她抬手一指,正对着穹顶铜环最内层那道缺口。吴彧顺着方向看去,只见地面“山河图”上,九条云纹脉络果然汇聚于一点。那里砖缝微凸,若不细看,几乎与周遭无异。
乐悠悠蹲身,双指并拢,按在那道微凸的缝隙上,轻轻一旋。
“咔——”
细碎的机括声自地下传来,像遥远地底有人拉动巨大锁链。刹那间,穹顶九重铜环同时转动,水晶镜折射的星光骤然汇聚成一束,直直射向地面中心。
“轰隆!”
地面豁然裂开,九块玄青石砖同时下沉,形成一道圆形深井。井壁铜轨摩擦,火星四溅,一尊巨大的铜棺缓缓上升。棺身被九条鎏金铜龙盘绕,龙首昂扬,口衔铜环,仿佛正合力将棺椁托出幽冥。
吴彧“九龙抬尸棺!”
吴彧瞪圆了眼,半晌才找回声音:
吴彧“原来……真正的龙帝棺,藏在‘山河’底下!”
乐悠悠“古代帝王认为山河为图,九星为引,汇聚千年日精月华,便可长生。”
火折子被劲风扫得摇摇欲坠,光晕里突然炸开一道黑影。蒙面人如夜枭扑食,从穹顶阴影直坠而下,匕首划出雪亮弧月,直取乐悠悠咽喉。
吴彧“退!”
吴彧暴喝,右臂横挡,“当”一声金属脆响,匕首与袖中藏铜护腕相撞,火星四溅。黑衣人借力旋身,腿鞭横扫,吴彧被逼退两步,脚下石砖险些踩空。
乐悠悠趁隙后仰,腰肢几乎贴地,匕首锋尖擦着她面颊掠过。她脚尖一点,身形如鹞子翻身,袖中一个铜钱甩出,“铛”地击中黑衣人腕骨,对方匕首脱手,在半空划出银光。
吴彧眼疾手快,飞虎爪激射而出,“咔”扣住穹顶铜环,整个人借势荡起,凌空一脚踹向黑衣人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