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秦桑的脸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得头部像是被无数小锤敲打,痛得令人几乎无法忍受。昨晚的酒气仍在舌尖徘徊,口中干燥得犹如烈日下暴晒的沙地。今天对她来说,是个无法逃避的日子,她得回家料理姑姑的后事,还有那堆积如山的工作,都在等着她。
秦桑的动作缓慢而坚定,将一件件物品有条不紊地收入箱子,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默默地向过去道别。多年来,她未曾亲自管理的公司,一直是姑姑代为操持,现在,她必须挺身而出,勇敢面对。大厅里,秦桑拖着沉重的行李箱,静静地等待着。
外面的阴雨连绵,让航班延误,她索性闭目养神。恍惚中,她仿佛回到了九岁那年,父母的离世,那些悲伤的哭泣和保姆们焦虑的安抚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孩子们的嘲笑声,清晰地在她耳边回响,“她是个孤儿了”,“她爸爸妈妈不要她了”。秦桑突然惊醒,那些本以为早已淡忘的记忆,在这个清晨,被无情地唤醒。
她烦躁地按摩着眉心,这时登机的通知响起,她提起行李,匆忙登上了飞机。处理完一切,秦桑坐在座位上,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家,这个字眼在她心中已经有了新的含义,那个空荡荡的房子,没有了往日的温暖。夜幕降临,飞机终于降落。
秦桑身心俱疲,她联系了曾经的管家,幸运的是,一切如旧,管家的车很快出现在机场外。岁月在管家脸上刻下了痕迹,曾经熟悉的叔叔,如今已是一位可以称作爷爷的老人。
听到那句“小姐,欢迎回家”,秦桑心中五味杂陈,她轻轻应了一声,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走进那充满回忆的卧室,一切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仿佛家的温馨仍在。秦桑不敢深陷回忆,简单洗漱后,准备休息。
临睡前,她看到手机上俞青阳的消息,眉头不由得皱了皱。她打开信息,是约她外出用餐的邀请。秦桑回复了自己的情况,心中带着歉意。俞青阳的安慰简短而真挚,却让秦桑盯着聊天框久久不能平静,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另一边的俞青阳,洗去了满身疲惫,坐在床边,也许同样陷入沉思。
忽然,一通电话打破寂静,是父亲打来的。他犹豫片刻,还是接了电话。“还不打算回来吗?后天你弟弟升学宴,作为哥哥,我希望你能来。”
父亲平淡的语气,让俞青阳心中一阵寒冷。自从母亲去世,父亲对他漠不关心,只在乎继弟。虽然父亲曾询问过他的情况,却从未真正寻找过他。俞青阳本想习惯性地拒绝,但转念一想,她...也回家了。
他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父亲对他的答应似乎有些意外,也感到两人相处的尴尬,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阿阳...你长大了...这么多年...我确实有些忽视你了...”
听到这些话,俞青阳眼眶中泪水打转,他握紧拳头:“现在说这些做什么?”这次通话不欢而散。
俞青阳挂断电话,呆呆地坐在那里,泪水无声地滑落。他曾渴望父亲的关心,但现在,感觉这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反正,没有人真正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