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需要分神照顾的对象,王湜辛三两下便将狼群杀光。正准备将剑拔出,却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声音:“谢谢。”抬眼望去,那红衣的蒙古女子不知何时来到身旁。
“只是你不出手,”红衣女子脆生生地道,“我们自己也能解决。”
“是么。”王湜辛面上似笑非笑,不置可否,只是自顾地弯下腰去。
那红衣女子见她不搭理自己、连目光都不曾分出一分,暗自撅了撅嘴。
将剑拔出,王湜辛这才得空去看红衣女子——只见她脸上血迹斑斑,精致地发辫间也沾了不明碎肉……王湜辛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张帕子,用腰间的水囊濡湿,递了过去。
那女子接过帕子,果然神色高兴了起来,开始叽叽喳喳地道:“我叫奥德特穆尔,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说,就是星星,你也可以叫我星星,你叫什么……”
奥德特穆尔一边说着,一边将面上和发上的血迹拭去,露出一张皎月一般的脸庞——如花般的红唇一张一合,音色如昆山玉碎;如水般的眸光似喜似嗔,流转间顾盼生辉。
王湜辛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又不着痕迹地移开。
恰逢此时有一蒙古汉子走了过来,冲着王湜辛施了一礼后就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
“巴图说:谢谢这位勇士救了我们,还想请你去家里做客。”
“不必了。”王湜辛如是说着,掏出一块帕子将剑上血迹擦拭干净,随手一扔,归剑入鞘后便转身离去。
奥德特穆尔看到她的动作,又看了看自己手里差不多样式的帕子,当即脸色涨红;正想把手里的这块扔掉,却又停住了,悻悻收入腰间囊袋中,便大步向那将要远去的背影追去。
正暗骂这人走这么快做甚,却见她停住了脚步。
“噗——”王湜辛体内真气紊乱多日,方才又妄动内力,此时终是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半跪在地。
该死,王湜辛暗自咒骂一声。这蛇毒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此时……她在昆仑山上取得那蛇胆后,为了让其增进内力的效果达到最佳,连药都不配就捏着鼻子生吞了。而那残余的毒素,她也故意不去解毒,就是为了更好地了解这种毒性,以期把收集的蛇血用到极致;谁承想,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看来今后不能再如此了……如是想着,她用剑支撑着身体,慢慢站起。
正打算强撑着向前继续走去,身体却落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中。“你没事吧!”耳边传来焦急的话语。王湜辛抬眸望去,正是那奥德特穆尔。
“没事,”王湜辛擦了擦唇边的血迹,“你说邀我做客,可还作数?”
“我的话,自然作数!毕竟你也是为了救我们才这般……”
“谁说我这般是为了救你们?”
“你说不是便不是吧。”
“我的马在那边……”
“我家在这边,你的马我让巴图去牵。”
两个身影在阳光下相携着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