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惩罚执行人没有回应,但他的眼神让卢卡感到了一丝恐惧。
他想起来了
那场改变他人生的大火,那双温暖有力的手,将他推出被火焰包围的实验室。因愤怒而落下的眼泪映出冲天的火光。
“阿尔瓦·洛伦兹先生因你而死,你认罪吗?”
“我认。”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卢卡猛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脸色憔悴,浑身布满电纹的隐士,张了张嘴。
卢卡·巴尔萨“……老师?”
————
这场游戏结束后,阿尔瓦失踪了,连带着那位被牵出大门的囚徒先生。而其他人却又回到了庄园。藏着各自的心思回了房间。一时间,本来因人多而气氛沉闷的会客厅变得空无一人。
而知晓幕后真相的记者小姐则是开始推测离开庄园的条件。首先需要淘汰其他人,在仅剩两人的情况下,可能有一人是惩罚执行者。如果对方因心软放走了最后一位幸存者,那么两人都可以离开。
但为什么诺顿先生那一局的监管没有离开呢?
伊莱·克拉克真是奇怪……为什么会有人打破既定的循环?可以与命运所抗争的力量…怕是连主也无法驾驭的
于是经过旁敲侧击,爱丽丝从普林尼夫人那得知了不归林的那一场游戏只有四个人。惩罚执行人是“愚人金”。但是在此之前,没有人对这位监管者有过印象,似乎是突然出现在名单上的陌生代号。
梅莉·普林尼当时的环境很暗,我只听到了某种金属工具砸在墙上的声音
梅莉·普林尼发出的动静还很大
爱丽丝·德罗斯您还记得其他的细节吗
脸被遮住的女人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出了一个决定性的线索。
梅莉·普林尼他在咳嗽,他的肺似乎很不好
爱丽丝面色凝重,据她所知,肺不好的玩家似乎只有勘探员。
如果惩罚执行人是诺顿,那就说得通了。
不知道庄园主用了什么手段,能让勘探员成为“愚人金”,还淘汰了其他人,最后出了庄园。
就在爱丽丝要回去把这个关键线索记录下来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奥尔菲斯的声音。
奥尔菲斯还在为那场游戏感到困惑吗?
爱丽丝·德罗斯嗯……我猜想了坎贝尔先生出庄园的原因
奥尔菲斯如何了?
他的表情没什么特别的变化,看起来对这件事已经没有什么多大兴趣了。但奥尔菲斯面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表情,很难猜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爱丽丝·德罗斯我需要去整理一下,,先失陪了
奥尔菲斯那么回见,德罗斯小姐
奥尔菲斯看着爱丽丝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沉。第十组游戏的安排本不该是这样的,虽然最后囚徒确实离开了,但不应该是被惩罚执行人故意放走的。而且……到底是谁调换了参与人员?
接二连三的实验出错与游戏参与者的逐渐减少,使得越来越多人意识到,这场游戏似乎确实要结束了。而且庄园主还掺和不了,或者说,他本人也被算计进了这场未知好坏的逃跑计划中。
杰克今天的游戏,有哪位先生或小姐参与的么?
惩罚执行人阵营中,后期来庄园参与游戏的人已经差不多走了一半。早期进入庄园的人中还没有什么动静。直到今天,才终于有了端倪。
美智子是我
作为早期进庄园的惩罚执行人,美智子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在这里循环了多久。她的怨念在每一次游戏中都得不到消酌,那狰狞的面具下,是仍然貌美如初的幻象。
“对于这位舞姿翩跹的女士而言,远渡苦海的勇气,灿若琉璃的爱意都早已沉入往昔深渊,不可复返。毕竟,重铸的帽针或许可以抹去磨损的断面,但拼凑的幻梦,却无法愈合恶鬼的伤口。”
杰克洛伦兹先生在离开前留下了重要线索,这一次或许可以离开
美智子拿扇子遮着脸,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同样作为惩罚执行人,杰克能猜测到,她大概会好好享受这最后一场游戏了。
美智子感谢您的提醒,那么我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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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顿察觉到生活的不对劲,是在他接完一单私人勘探生意后,在回去时,已经是深夜。
回住处的路上要经过一个公园,那里种着一片橡树林,浓密的树叶遮住了本就不晴朗的夜空,在云雾缭绕中的缺月显得有些空洞。
时不时吹起的风撩过衣摆,不知吹向何方,死一般的寂静随之而来。这放在将要步入初秋的城市中来说是极不合理的。他听不见任何生物发出的声音,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愈发不安的心跳声。
“啪嗒”“啪嗒”“啪嗒”……
有人在跟着他吗?
诺顿·坎贝尔……兄弟,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缺钱还是缺别的什么,反正我这里是没有你想要的东西的,别跟着了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带着虚伪的坚强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回答他的,仍然是那个清脆的脚步声。“啪嗒”“啪嗒”……一下一下砸在他的心上。
他抬脚就跑。
他紧紧地看着前方越来越亮的街道,仍然不敢放松下来。
声音没有了。但他看到了一个绝对不可能在这里见到的人。
那个人似乎坐在街边的摊子吃夜宵,桌上摆着一罐开了盖的红椒酱,对方手里拿着的烤串上抹满了红椒酱,他吃的不亦乐乎,让诺顿差点没认出来。
不同国家的人会出现在同一个城市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放在以前,他一定会这么想。
但落魄的巴尔萨克少爷是怎么做到出了庄园又躲过债务人追讨,好好地坐在这里吃夜宵。而且那一直挂在脖子上显得沉重不堪的锁颈圈没有了,他也没有穿着黑白色的囚服。但那受伤的左眼皮以及那熟悉的发型无一不在提醒诺顿,那是离开庄园的囚徒先生。
犹豫了一下,他走了过去。
卢卡吃完最后一根烤串,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抬头便看见许久未见的勘探员站在他前方不远处,用小心翼翼的眼神打量他。
卢卡·巴尔萨……坎贝尔先生?
诺顿·坎贝尔巴尔萨先生,晚上好,恕我冒昧,请问您是从庄园赢得游戏离开的吗
卢卡的表情有些复杂,显然,他不是单纯地逃离。他抿了抿嘴,缓缓开口。
卢卡·巴尔萨“是老……隐士先生把我带出来的。但出了大门之后,只有一片被雾包裹住的树林,我和他走散了。但尽头却是陌生的郊区。”
诺顿·坎贝尔应该是这个城市的郊区……那您找到住处了么?
说到这个,卢卡的表情更加丰富,他不知道如何形容,只是委婉地表示他被人资助了,然后住进了一套旧别墅。但是缺乏对新地方的了解,只能出门四处逛逛。
诺顿在离开庄园后,也是顺着来时的路。当时的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诡异的庄园,却没有发现他早就回不到以前住的地方了。
就在他走投无路时,一封信和一箱资金送到了他的手里。他靠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资助做起了矿产生意,如他所愿,他脱离了贫穷。
异常相似的经历让诺顿发觉了不对劲。如果真的有这种怪事,让庄园里的人能够出来,被安排进同一座城市,那目的是什么?实现残愿么?
看似平静的生活,终于露出了一丝致命的破绽。
而白天,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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