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电车后,浅蝶隐悄悄摸了摸太宰治的衣服——很好,还是湿的。
他拜托中岛敦看好乱步后,便不管不顾硬拉着太宰治回到那所暂住公寓。
一路上浅蝶隐没说话,而太宰治一直在发牢骚。
“呀~隐~这是干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孤男寡男的不好吧?
“隐~你终于想开了要和我殉情了吗?!”
……
和多年前的场景几乎重合。
浅蝶隐拉着太宰治站定在客厅,还是那句“呆着别动。”
公寓总共就两间卧室,浅蝶隐便进了主卧翻翻找找,衣物少的可怜,有种明显临时收拾出来的即视感,倒是蟹肉罐头找到大片。
“啧。”浅蝶隐皱皱眉,手劲极大地关上橱窗,转身便看到了站在门前盯着他的太宰治。
“来的正好。”浅蝶隐将衣物塞到太宰治怀里,将人往屋内一推,“快换快换。”
在关门的前一刻,猝不及防被拉住。
太宰治把他拉进卧室,抵在墙上。
浅蝶隐皱着眉挣扎,“干嘛?有什么等你换好衣服行吗?”
太宰治没说话,只是松开一只手,直直向浅蝶隐衣领摸去。
浅蝶隐一惊,下意识歪头躲避,可太宰治不同以往,这次格外坚持,捏着浅蝶隐的下颚不让他躲。
浅蝶隐抿抿唇,默默闭上眼不再阻止。
太宰治扯出了压在衣襟下的项圈。
“……什么时候拿来的。”
浅蝶隐依旧闭着眼,只是歪了歪头,轻声吐出一句,“前天。”
失忆前的浅蝶隐自太宰治给他戴了项圈后就习惯穿上高领,睡觉前都习惯摘下项圈藏起来;而失忆正巧撞上浅蝶隐刚睡醒,那时便像其他人般穿低领。
恢复记忆,进入武装侦探社后,也是拜托谷崎买的高领。
理所当然地,谁都没发现他的衣领下什么时候添上了项圈。
太宰治什么都没说,只是松开手,“嘛~我要换衣服了哦~隐先出去吧?”
浅蝶隐没有出去,反而抓紧了太宰治,“太宰……别想着逃。”
再度寂静,两人这种姿势持续了很久。
浅蝶隐率先出声,“当初,你在想什么?”
当初,在东京把他抵在墙上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当初,给他戴那个项圈的时候,真的只是恶趣味吗?
太宰治抓紧了怀中的衣服,“当初,你把织田作的尸体换人的时候在想什么。”
浅蝶隐骤然睁大了眼。
太宰治或许知道他把织田换了人,却不知道织田作之助还活着。
“我……”
太宰治轻笑,阻止浅蝶隐继续说,突然转移话题,“隐真的要当我的小狗吗?这么黏着主人啊。”
浅蝶隐抿抿唇,他明白现在太宰治什么都不会说了,松开太宰治,转身离开。
“……太宰你个胆小鬼。”
太宰治看着关上的门,矗立许久,将干净衣服往床上一扔,从窗户翻了出去。
对啊,他就是胆小鬼。
他怕捅破那张早已残破不堪的窗户纸,怕听到隐口中的织田作尸体不知所踪。
反正隐身边有那么多人,少他一个又怎样?
况且,织田作尸体换人这件事……罪不可恕。
……隐,你有苦衷的对吧?
最好是逼不得已的做法。
太宰治又跑到了鹤见川,毫不犹豫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