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倒映出一张陌生的脸。
白瑶伸出指尖触碰冰凉的镜面,指腹沿着镜中人圆润的杏眼轮廓轻轻描摹。
“岳悦?”她念出这个身体主人的名字,舌尖卷起一丝玩味。脑海中浮现的执念强烈得几乎具象化。
镜中的女孩有一张乖巧甜美的脸,杏眼湿漉,鼻尖小巧圆润,嘴角天生上扬。白瑶伸出食指轻点镜面,看着那张不属于自己的脸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就是你的执念?”她轻声重复,指尖在镜面上划出一道水痕,“倒是个实在的愿望。”
她不急不缓地擦干手,拿起梳妆台上的手机。
手机亮起,锁屏照片里男人搂着她的腰,背景是某个高端酒会。男人轮廓深邃的侧脸写满敷衍,而自己的笑容甜得发腻。
“池骋。”岳悦轻嗤一声,指甲在照片上刮出细微的划痕。这具身体的记忆如潮水涌来,跟前男友吴无畏蹉跎数年,攀上池家少爷后卑躬屈膝,甚至为讨好对方强忍恐惧去摸那些冷血动物。
岳悦看着镜中自己的笑脸,忽然觉得这场景荒谬得有趣。
说真的,有这么强的执念,原主也不是个纯粹的花瓶,力气不花在刀刃上罢了。
手机锁屏页面上的时钟正好盖在池骋脑袋位置,细看有点滑稽。
下午三点四十二分。
按照她已知的,岳悦记录的池骋行程安排,这个时候,池大少是在打篮球了。
岳悦轻笑一声,将手机在掌心转了个圈。
相比静观其变,她更喜欢主动出击。
白瑶按下快捷拨号键。
忙音响到第七声时,白瑶对着自动挂断的界面露出冷笑。原主会锲而不舍地打三个电话,再红着眼眶跑去篮球场当挂件。
“第二个。”她对着空气比划口型,指尖轻点重拨。这次在第五声挂断。
当第三个电话依然无人接听时,白瑶从衣柜里拎出件鹅黄色连衣裙。这种毫无棱角的颜色让她皱眉,但镜中瞬间柔软下来的形象确实符合痴情女友的人设。她故意将口红涂出边界一点,再用棉签晕染成楚楚可怜的咬唇妆。
“演员就位。”她对镜子里的女孩飞了个吻。
篮球场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岳悦站在场地入口,看着场上那个高挑的身影。池骋确实有吸引人的资本——肩宽腿长,投篮时肌肉线条在阳光下如同镀了一层金边。更难得的是那种浑然天成的傲慢,仿佛整个世界都该为他让路。
可惜现在的岳悦一点兴趣也没有。
她不喜欢傲慢的人,傲慢的人往往会有意无意强迫他人服从自己。
带刺的人,有她一个就够了。
现在的岳悦很沉得住气。
她数到第三个三分球命中时,才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池哥!”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
池骋转头,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他随手把球扔给队友,大步走过来时,岳悦敏锐地注意到看台某处有个身影猛地缩了一下。
吴所畏?
果然在暗中观察。岳悦在心里冷笑,表面却更加热情地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