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涌

第五章 暗涌

深秋的雨总是下得缠绵，许安缩在教室后排，看着窗外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成河。辞厌的座位空了三天，桌上堆着的试卷被风掀起边角，像只折翼的鸟。他摸出藏在口袋里的纸条，上面的字迹被体温焐得发潮——「我在医院，别怕」。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许安攥着保温桶站在病房门口。透过虚掩的门缝，他看见辞厌蜷在病床上，苍白的手指正反复摩挲他们交换过的纸条。"来了？"辞厌抬头，眼尾泛红，"我妈把我扔在这儿就走了。"

保温桶"咚"地磕在床头柜上，许安几乎是扑过去抱住他。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拥抱，隔着病号服都能摸到对方嶙峋的脊背。"我带了你最爱吃的排骨。"他声音发颤，下巴蹭着辞厌的发旋

辞厌突然翻身将人压在床边，鼻尖相触时，许安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宝贝。"辞厌的呼吸扫过他发烫的耳垂，"我们考同一所大学，然后结婚"温热的唇轻轻擦过他颤抖的嘴角

窗外的雨突然急骤，打在玻璃上发出闷响。许安反手扣住辞厌的后颈，把人拉得更近，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听你的。"他望着那双盛满星光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啄了下对方苍白的唇，"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听。"

病房里寂静得能听见彼此剧烈的心跳声，辞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再次吻下来时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许安尝到了咸涩的味道，分不清是眼泪还是窗外飘进来的雨，只知道自己死死攥着对方的病号服，仿佛一松手，这人就会被这场秋雨卷走。

直到护士推门的声音响起，两人才慌乱分开。辞厌耳尖通红，却仍牢牢扣着许安的手腕不肯松开。"今晚别走。"他将脸埋进许安颈窝，声音闷闷的，"我害怕醒来又只剩我一个人。"

许安回握住那只冰凉的手，在对方掌心写下一个「好」字。窗外的雨渐渐转小，月光透过云层洒进来，映着紧紧相扣的十指，还有被遗忘在角落、永远不会被雨水打湿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