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姨。”薛芳菲凝视着眼前的妇人,眼底泛起一层薄雾,缓缓垂下眼帘,如同秋日晨曦中的露珠,悄然滑落。
“哎,柳姨在这里呢,梨儿,这些年你受苦了。”
柳夫人轻柔地拥她入怀,声音中满溢着心疼与慈爱。
“我不苦。”
薛芳菲苍白如雪的面容上,勉强绽放了一抹微笑,却比泪水更让人揪心。
柳夫人从衣襟内取出一支镶嵌着明珠的发钗,小心翼翼地置于薛芳菲掌心:“一见你侍女带着你母亲的遗物前来,我就知你定是遇到了难处。有何苦楚,快告诉柳姨,让我为你伸张。”
薛芳菲凝视着手中的发钗,眼眶逐渐湿润:“柳姨,离家十载,每日每夜,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亲人,然而......这十年,却未曾得见他们一面。”
话音未落,泪珠已滚落脸颊,无声诉说着心中的悲痛。
柳夫人见状,紧紧将她搂在怀中,轻抚其背,安慰道:“梨儿,莫怕,柳姨带你归家。”
然薛芳菲轻轻摇头,嘴角挂着一抹淡笑:“柳姨,虽不知方才冒犯了何方神圣,但我看出此人非同小可,定是位高权重之人。”
“我原本在庙宇静养,未料恶徒闯入,令贵人误会我是同伙。明日,我愿随贵人同行,澄清事实,免得柳姨担忧,更不愿因我而得罪贵人,实为不妥。”
“更何况,我相信父亲终会来寻我回家。”
话语间,是对未来的期许与坚韧。
柳夫人听罢,对怀中女子的坚强与懂事,更是疼惜不已:“梨儿,你如此懂事,真让人心疼。若你母亲仍在,定会恨透了姜家那些无情之人。”
“放心吧,梨儿,柳姨定要帮你堂堂正正重返姜家。”
她的话语,如同春风拂过心田,温暖而坚定。
二人追忆往昔,柳夫人适时告退,临行前留下一语:“梨儿,我备了些伤药,待会儿让侍女帮你敷上,安心休憩。”
“多谢柳姨。”薛芳菲低声道谢,心中涌动着暖流。
门扉轻启,‘吱呀’一声,留下的是无尽的温情。
桐儿手捧着一盒精致的药匣,步履匆匆地步入屋内,目光落在榻上虚弱的薛芳菲身上,忧虑溢于言表。
“姐姐,你可还好?伤势如何?”关切之情如春日暖阳,温柔而细腻。
薛芳菲微启樱唇,一抹淡然笑意在脸上绽放。
“无妨,只是皮肉之苦。”话语间,流露出一种超脱尘世的从容。
“桐儿,近前些。”薛芳菲轻唤,指尖轻抚过桐儿稚嫩的脸庞,如同春风拂面,满是温柔。
“明日,你随柳夫人归去,我则与肃国公一同返京。”
此言一出,桐儿眉头紧锁,摇头如拨浪鼓,“不,姐姐,那人看似凶险,你怎能孤身一人面对?”担忧之情溢于言表,眼中尽不安。
薛芳菲见状,笑容更甚,将桐儿拉至身旁,低语入耳,“不怕,他是我的人。”
言语间,透露出一股柔情。
桐儿闻言,先是愕然,随后坚定的信任,眉宇间的担忧一扫而空。
“既如此,姐姐安心,但请务必保重。”话语中满是嘱咐。
此时,薛芳菲目光流转,瞥向窗边隐约的身影,心中暗笑。
“桐儿,今夜,你且去隔壁厢房安歇。”
“可是,姐姐,你的伤……”桐儿欲言又止,眼中满是关切。
薛芳菲轻抬手,制止了桐儿的话语,低声道:“无妨,是他,上药之事,我自能料理,你先行休息。”
话音刚落,便见桐儿望向窗边,只见一袭黑影挺拔而立,遂缓缓点头,依依不舍地退出房门,轻掩其后。
待脚步声渐行渐远,窗户悄然开启,一道身影矫健地跃入室内。来者一身墨色劲装,宛如夜色中的幽灵,令人心生敬畏。
薛芳菲望着眼前之人,不禁莞尔。
“肃国公,夜入女子闺房,实为趣事一桩。”笑声清脆,似银铃般悦耳,打破了夜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