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宫远徵被抬到医馆的床上,他痛得发出一声闷哼。
“公子,这个位置,是心脉命门!伤口这么深,能摘取吗?”
“快取,快!”宫远徵努力回拢残存的意识,向医官道,“快给我拿一根野山参!”
他用力吞下满口的鲜血,将野山参含入口中。
伤口处涂了厚厚的止血药后,医官拿来镊子,夹住了瓷片,这一刻宫远徵疼得浑身发抖。
医官的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他无比专注地紧盯着伤口,手上一使劲,将瓷片拔了出来。
“唔!”剧痛传来,宫远徵几近窒息,在疼痛中他出现了幻象,他似乎看到了云雀向自己伸出手,要带他一起离去。
“雀,雀儿……你来接我了吗?”滚烫的泪滴下,宫远徵微微笑着,神情很是满足。
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上他的。
“远徵,是哥哥,你清醒一点,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宫尚角紧握住宫远徵的手,他刚刚看到了宫远徵留下的龙灯,也注意到宫远徵手上的伤口,他愧悔无地,亦心疼不已。
“哥,哥……粥里有毒,有……毒……”宫远徵闭目昏死过去。
“远徵!”宫尚角一声痛呼,随即向身后道,“金复,速去花宫将人带来!快!”
夜尽天明,日昃月满,宫远徵就这样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
在这一日夜的时间里,他似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在这个梦境中,有着他魂牵梦萦的雀儿,一阵阵轻抚着他,一声声轻唤着他。
“阿远,醒来吧……”
“阿远,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阿远,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云雀握住宫远徵的手不住摩挲,她的泪滴在他的衣袖,不知不觉间,竟将昙花寝衣的袖口完全打湿。
感受到袖口的湿意,宫远徵悠悠睁开双眼,他回握住云雀的手,嘴角笑意浮现。
“雀儿,你又来入我的梦了,真好……也唯有在梦里,我才会不那么想念你。”
“阿远,这不是梦!”云雀惊喜地说道,她拉着宫远徵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阿远,你摸摸我,雀儿在这儿,一直都在!”
“雀儿在?”水雾迅速充斥了宫远徵的眼眸,他惊愕地探身想要坐起,却又在下一刻无力地跌回床榻。
“啊!”宫远徵痛呼一声,伤口处刺骨的疼痛告诉他,这一切皆为现实。
“阿远!伤口渗出血了,你莫要再乱动了!”云雀惊叫出声,一时间竟不敢碰他分毫。
她倏然被他揽入怀中,脸就贴在他伤口另一侧的胸膛,他伤口处的血腥味清晰可闻。
“雀儿!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吗?”
莫大的喜悦几乎要冲昏宫远徵的头脑,盖过他伤处的疼痛,盖过他思绪的浑噩。
“阿远,雀儿真的回来了!你莫要激动,小心再碰到伤口。”
云雀小心翼翼地轻抚他环抱她的双臂,想要慢慢让他松开手,可她却被他霸道的双手固执地揽得更紧,似要将她揉入怀中,融入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