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烧

花盆终于搬完，二人进到屋内，才踏进门槛，宫远徵便一叠声命下人将大巾取来。

云雀又累又懵，湿透的薄衫紧紧地贴在身上，风过之时，她觉得身上有些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宫远徵见状都顾不上自己，他将两块大巾一块披在云雀身上，一块拿来给云雀擦拭头发，看着小姑娘愈发迷蒙涣散的眼神，他一把将她抱起，走进浴房。

“宫远徵，你做什么？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云雀强行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在宫远徵臂弯里挣扎着。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带你去泡个热水澡，乖，别动。”

云雀渐渐安静了下来，她靠在宫远徵怀里，任他将自己抱入偏殿。

宫远徵让两个侍女伺候云雀沐浴更衣，而后自己也回了房间换洗了一下，不过他着实觉得云雀那边时间过长了些，他的头发都干了，辫子都编好小铃铛了，姜汤都喝过几碗了，云雀却还没从房间出来。

“怎么回事？”宫远徵心下狐疑，一脚踏入了偏殿。

两个侍女仿佛受了惊，她们停下为云雀掖被角的动作，跪下说道:“公子，云雀姑娘……好像起烧了。”

“起烧了？”宫远徵的心蓦然一沉，他疾步走到床边，躬身往云雀额前一探，小姑娘果真发烧了。

宫远徵心里烦躁急了，他烦得想去找宫子羽打一架，他心里只觉，要不是宫子羽非要将云雀留在羽宫，又怎会有今日之事。

他龙飞凤舞地拟了张药方，发狠拍在桌上。

“按方抓药！”

“是。”两个婢女胆怯地齐齐退下。

“阿远……”云雀在床上虚弱地唤他。

宫远徵忙过去，乖巧地蹲在榻边，活似一只听话摇尾巴的巨型犬。

“雀儿，我在。”他温柔地握住小姑娘的手。

“我好难受，许久都没有生病了，我这病什么时候能好啊？”

“没事的，雀儿只是感染了风寒，一会喝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可我现在身子好热，好难受。”云雀哼哼唧唧去推被子，还将领口的衣服拉低了许多。

宫远徵立时转过头去，他迅速取了块丝薄的巾子，手忙脚乱地替她将领口处盖上了。

“雀儿乖，别乱动，你得把汗发出来病才能痊愈，乖乖把被子盖上，好不好？”

宫远徵哄了三哄，又将被子一点点拉上，云雀才没有抗议。

看着她发热红涨的小脸，宫远徵将额头凑上去，与云雀的额头抵在一起，他心疼道:“我的小雀儿受苦了。”

云雀那边没了动静，宫远徵抬眼去看时，发现她已缓缓睡去。

睡吧睡吧，宫远徵轻抚云雀额角的发丝，温柔地将碎发别到云雀耳后，然后拿了扇子，一下下为她摇扇降温。

不多时药煎好了，宫远徵将云雀抱起来，靠坐在自己怀里，轻声哄她道:“药来了，雀儿张嘴，把药喝下病就好了。”

云雀烧的意识涣散，但她还是勉力提起精神，配合地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