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 进化

图书馆位于校园东侧，与体育馆隔着整个操场。四人小心翼翼地沿着建筑阴影移动，避开开阔地带。雾虽然散了，但空气中仍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沉闷感，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看那边。"段洛洛压低声音，指向教学楼方向。几个身影在走廊上游荡，动作僵硬不协调，其中一个是他们熟悉的化学老师。

"他们都...变成那种东西了？"李溪果开口

"看起来是的。"柯行眯起眼睛，"速度不快，但数量会越来越多。"

秦泽示意大家蹲下："我们得快点。图书馆侧门应该还开着。"

他们地下身子前进，李溪果不断回头确认没有感染者跟上来。就在他们接近图书馆台阶时，一个黑影从侧面扑来——是三年级的学生会主席，他的半边脸已经血肉模糊。

段洛洛反应最快，一团火焰直接轰在感染者胸前，将其击退数米。但更多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被包围了！"柯行大喊，金属栏杆从他手中延伸，形成一道临时屏障。

李溪果感到那种奇异的力量再次从体内涌出，她张开双手，一个透明的立方体将四人笼罩其中。两个感染者撞在立方体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闷响。

"这能坚持多久？"段洛洛紧张地问。

"不知道..."李溪果咬牙道，她感到立方体在消耗她的体力，"快去图书馆！"

秦泽开路，电流击倒了最近的几个感染者。四人冲上台阶，撞开图书馆侧门，迅速反锁。昏暗的图书馆内寂静无声，书架投下长长的阴影。

"医学区在二楼。"柯行低声说，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金属长刀，"我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段洛洛说，掌心的火焰提供了一些光亮。

秦泽看向李溪果："我们找找关于这场雾的资料，也许有线索。"

他们分头行动。李溪果和秦泽来到报刊区，翻找最近的报纸和科学期刊。

一声巨响从二楼传来，接着是柯行的咒骂和金属碰撞声。秦泽立刻起身："他们遇到麻烦了！"

两人冲上楼梯，眼前的景象让李溪果倒吸一口凉气——五六个感染者突破了二楼的窗户，柯行和段洛洛被逼到角落。柯行的金属屏障已经千疮百孔，段洛洛的火焰也明显减弱。

"坚持住！"秦泽双手凝聚出耀眼的电光，一道闪电劈向最近的感染者。

李溪果试图再次制造空间隔离，但只形成了一个不稳定的半透明屏障。她感到一阵眩晕，能力使用过度了。

就在危急时刻，图书馆的木质地板突然剧烈震动，粗壮的藤蔓破地而出，像活物般缠绕住感染者。藤蔓上尖锐的木刺直接刺入感染者的头颅，动作精准得令人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惊呆了。藤蔓的来源是——莫桑，他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双手泛着淡绿色的光芒，眼神却异常空洞。

"莫桑？"段洛洛难以置信地喊道。

莫桑像是突然惊醒，藤蔓立刻停止了生长。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被缠绕的感染者，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不是故意的..."

"你救了我们。"柯行收起金属刀，难得严肃地说，"干得好。"

莫桑摇摇头，转身跑下楼，脚步踉跄。段洛洛想追上去，被秦泽拦住："给他点时间消化。"

四人沉默地收集完书籍，返回体育馆时气氛凝重。感染者似乎正在进化——他们的动作比最初看到的要敏捷得多。

体育馆的门前，霍佳怡正在用土墙加固入口。看到他们回来，她挥了挥手："你们错过了一场好戏。苏大小姐把整个厕所冻成了冰雕。"

"有人受伤吗？"李溪果问。

"没有，但她差点冻伤王冕的手指。"霍佳怡翻了个白眼，她根本控制不住能力。"

进入体育馆，李溪果立刻注意到气氛不对。人群明显分成了两拨——一边是觉醒异能的学生，另一边则是普通学生。莫桑坐在角落，眼神有些空洞。

"情况不妙。"秦泽低声说，"分裂是生存的大忌。"

林州萍正在看台中央主持会议，看到四人回来，她明显松了口气："找到有用的信息了吗？"

秦泽递上杂志和几本生存手册："雾可能不是自然现象。我们需要更多数据。"

"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林州萍压低声音，"已经有学生要求分开行动了，他们认为异能者会吸引更多感染者。"

"荒谬"段洛洛忍不住说，"我们是一个团体！"

"恐惧会让人变得愚蠢。"斐星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需要有人打破这种局面。"

李溪果突然走向莫桑，在他身边蹲下："莫桑，你救了他们。"

莫桑抬起头，眼睛泛红🥺："那些藤蔓它们自己就...我控制不了..."

"我第一次使用能力时也是这样。"李溪果说，"差点把自己关在立方体里出不来。"

莫桑勉强笑了笑："真的？"

"真的。"段洛洛走过来，坐在莫桑另一边，"我刚刚点火差点烧了柯行的头发。"

柯行挑眉："所以你承认那是故意的？"

小小的玩笑缓解了紧张的气氛。李溪果看到其他学生也慢慢聚拢过来，好奇地询问异能的感觉。

只有苏清辞仍然站在远处，指尖凝结着冰晶，表情高傲而疏离。霍佳怡故意在她面前升起一道土墙，又让它变成一个小型堡垒模型。

"至少我的能力有点用。"霍佳怡挑衅地说。

苏清辞冷笑："玩泥巴的小孩子把戏。"

"够了！"林州萍厉声打断，"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必须合作。我们不知道这场危机会持续多久，但内斗只会让我们死得更快。"

夜幕降临，体育馆内点起了应急灯。李溪果和秦泽被安排守第一班夜。他们坐在加固后的门口，听着外面偶尔传来的诡异声响。

"你觉得这雾到底是什么？"李溪果轻声问。

秦泽摇头："不是自然现象。"

李溪果想起自己反复做的噩梦："我感觉...这一切好像早有预兆。"

秦泽正要回答，外面突然下起了雨，漆黑的雨滴砸在体育馆的金属屋顶上，发出密集的敲击声。李溪果和秦泽对视一眼，悄悄将门缝开大一些，向外窥视。

眼前的景象令他们毛骨悚然——雨幕中，那些感染者竟然在互相啃食！一个断了手臂的感染者正趴在地上，疯狂撕咬着另一个已经残缺不全的同类，黑红色的液体混着雨水流淌。更远处，几个身影围成一团，发出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他们在...进化。"秦泽的声音绷紧，"弱小的被淘汰，强大的会变得更危险。"

作者大大敬请期待ʕ.•᷅ࡇ•᷄.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