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沈府备受宠爱的小公子沈墨,母亲常笑言我如同春日的阳光,明媚又顽皮,时常如影随形地跟在哥哥身后,就像那黏糯不离的糖稀。而我的哥哥,他则如秋水般沉静温雅,总是轻轻抚摸我的发顶,目光柔和得能化开冰雪,对我绽放他那温暖如春风的笑容
哥哥的微笑犹如春日的暖阳,轻轻洒在心头,带走了一切阴霾。
每当我在顽皮的边缘试探,犯下小过失时,哥哥就像一堵无形的屏障,巧妙地替我抵挡娘的责备。他的伶牙俐齿总能将我的淘气转化为天真,以至于娘常常嗔怪地说,我这份无畏的顽皮,都是哥哥宠出来的。
随着时间的流转,我悄然步入了青春的门槛,心中那份对哥哥的情感竟开始萌发出学堂先生口中的爱恋之意。
我尝试揭开那层微妙的心绪面纱,向兄长袒露我对他超出亲情的情感,然而他眼中闪烁的不解告诉我,他只将这一切解读为手足之情的深厚。我不曾停歇,日复一日地倾诉,他的回应却从最初的谆谆教诲,悄然转变为了带有宽容与无可奈何的轻轻一叹,“嗯,我明白。”
就算兄长的心意未能与我相通,此生但求能伴他左右,已然心满意足。
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绵延至时光的尽头,未曾想,一场突如其来的灾厄,将我的世界骤然吞噬入无尽的黑夜。
府邸在战火中化为废墟,父母在混乱的逃亡中魂断天涯,连遗骨亦惨遭宵小玷污。悲痛尚未来得及汹涌,我和兄长已踏上了颠沛流离的逃亡之路。不料,一道暗影掠过,一支箭矢直刺向我,而兄长如壁垒般挺身而出,替我承受了致命的毒箭。我们躲进了一个隐蔽的港湾,他的生命力如同风中的烛火,微弱而摇曳,终于,他没了体力,缓缓倒在我的怀中。夜色低垂,大雨倾盆,电闪雷鸣,泪水与雨水在我脸上交织,模糊了整个世界。他强撑着抬起手,轻拂过我的眉眼,努力挤出一个安慰的微笑,气息微弱地说:“墨儿,别哭,你要……坚强地……替我……活下去。”他的手无力地滑落,双眼缓缓闭合,我在他的呼唤中嘶吼,但他再无回应。那一瞬,我深知,他已经离开了我。
我轻轻将他托付给那一片他曾魂牵梦绕的绿野,那里繁叶茂盛,花海馥郁,每一阵风过,都带着生活的诗篇和他对过去的无尽眷恋。
岁月如梭,三载光阴转瞬即逝,我亲手涤净了引发灾祸的罪魁祸首,然而,双亲的遗骨却如迷雾般遥不可及,成为心中一道无法愈合的创痕。
我静坐在兄长的陵前,膝上承载的是无尽的哀思,手中的锐刃毫不犹豫地穿透胸膛,那一抹猩红犹如绽放的彼岸之花,点点滴滴,染透了如雪的衣襟。唇边掠过一缕悲凉的笑意,我轻启唇瓣,呢喃低语:
“兄长,恕我未能遵循你的叮咛。我好想你,唯有前来,与你在另一个世界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