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叶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啊温队，你是在担心我吗？”

温隅安冷笑一声：“我是警察，保护公民是我们的职责。”

“那提供线索帮助警察快速破案也是我的职责，”叶锌向前俯身，将身体靠过去，四目相对，“担心我就直说嘛，嘴硬什么，又不丢人。”

温隅安以保护叶锌人身安全的名义亲自将人送回家。

叶锌：“温隅安，我可以这样喊你吗。”

“随你。”

叶锌坐在副驾驶，突然双眼冒光地看向他：“我现在是不是算给你们破案提供重大线索了啊，这样没有什么奖赏吗，比如队长陪个饭什么的。”

温隅安：“目前没有开通这项服务。”

叶锌佯装叹了口气，然后闭口不再说话。

几分钟后，黑色库里南停在叶家楼下，叶锌朝温隅安挥手再见。

临关门之际，温隅安单手攥紧了方向盘，然后不自然地开口：“如果你想，单独约我吃饭也行。”

话落就快速挂档然后起步离开，从后面看还带了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叶锌愣了几秒，然后无语得笑了一下：“死闷骚。”

程浚看不懂温隅安的操作，也不懂自家老板为什么要沉醉其中，开玩笑，他可是直男。

那边周柳媚很快就被抓住了。但是证据不足，只能先唬住她，看看能不能交代出来点线索。

审讯室里，周柳媚双手被拷住，面前的桌子上放着零零散散的几张照片。

“自己交代吧。”警察的话语冷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周柳媚拍着桌子疯狂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警官，你让我交代什么！”

审讯的警察指着她，语气也带了点愤怒：“你买凶杀人，制造车祸，扰乱市场，这一桩桩一件件不够你交代的吗！”

听完他这话周柳媚也冷静下来了，头发散乱，丝毫没有贵妇太太的形象。

她冷讽地看向警察：“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没有证据，你们这就是非法拘禁。”

“是非法拘禁还是审问罪犯，你应该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清楚。”温隅安将黄益送来的资料拿到周柳媚面前，“看看吧，十六年前的记录，你还真是好手段。周柳媚，你说，蓄意谋杀叶家夫人，调包叶家小姐，单凭这两项罪名，够你吃几年牢饭。”

“那又如何，现在这桩案子，你们还是没有证据—”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张口就来啊，就这几笔转账你当警察是傻子吗，一旦落款账户查到和那个肇事者有关系，你就等着吃枪子儿吧。”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真的想杀沐珊珊，何必弄出这么大动静。”

是啊，没道理啊。

不等温隅安想完，门外就传来清风急匆匆的声音：“温队，出事了。”

“那个爆炸死的人根本查不到身份，DNA库里没有他的DNA信息。除此之外，我们调查监控，在我们访问叶家和抓捕周柳媚的时间段里，有一个人秘密接触过周柳媚。”

清风将电脑里的监控调出来给温隅安看，“齐娜，宋家家主宋运华的夫人。她和周春媚在五月四日也就是昨天，都去过同一家宾馆，且接触时间长达一个小时。”

又一个，调查案件真的像个无底洞，时间越长，你就会发现牵连的人越多，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越复杂。

“查，宋家也给我查，所有相关人员都盯紧点儿。”

这时，温隅安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叶锌发来的消息：【我最近看了一本书，觉得里面有句话非常好】

【从行为本身观察，有时候终点也是起点。】

“等等，”温隅安叫住准备起身的清风，“让二队重新调查周春媚。”

温隅安不知道叶锌突然发给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叶锌的话都恰好点亮他们一直忽略的问题——受害者无罪。

受害者是一个相对的代名词，无罪也是相对的。而人们常常愿意关注弱小，默认受害者就是无罪的，可是两个相对的名词，怎么叠加在一起就变成绝对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