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十七和玟小六在溪边聊天，扶笙雪不做打扰，独自在一边。玟小六看出了十七跟阿念是同一种人，高高在上，扶笙雪也像。不过阿念让她想打人，十七让她想拉下来，扶笙雪嘛跟她是亲人。

　　玟小六告诉十七相柳说她和扶笙雪是亲人，十七诧异扶笙雪为什么没跟他说起。

　　天空中响起响亮的鸟叫声，一身雪白的毛球载着相柳飞来，朝扶笙雪而去，他们看着扶笙雪上了相柳的坐骑。

玟小六“笙雪这身体，也不知道经不经得起九命相柳的折磨啊。”

　　十七本来是想管的，可是她明显不想被他管。

　　毛球飞的很快，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就差让她掉下去了！

　　她看出来了，这人多半心情不好。

　　芦苇湖边，太阳半落不落。扶笙雪刚烧完火，

扶笙雪“这次没受伤来找我，心情不好？”

九命相柳“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你的灵力为什么这么低？”

扶笙雪“我是修炼过的，在同辈里也不算差，后来有了家人，仗着家里人胡作非为，得罪人了吧，逃出来后就被抓了。”

扶笙雪“他们为了防止我逃跑，给我喂了药，我吐了一些出来，从此灵力停滞不前。”

　　相柳施法通过自己的红眼看她过去的事。明媚的阳光下她穿着干净利落的一身粉色衣裙，在走廊、屋檐上、花园，一路上蹿下跳，自由奔跑，笑容明媚。

　　她会拉着涂山璟的手撒娇恳求，或者认错。

　　因为逃婚失去涂山家的保护被抓，被鞭打，剑伤刀伤，剥皮刮骨，被反复灌药，无助又委屈，想自我了断，可一到死亡边缘时又全是不甘！

　　相柳伸手去摸她的头，她抬头对上他的眼。

扶笙雪“被囚禁的时候，我曾经万分渴望二哥能救我出去，可他没有，我把渴望转化成了恨，然后释然、彻底绝望，我想死，可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扶笙雪“最终我明白了实力比感情重要。”

　　别人给予的终究是别人的，真到关键时刻能靠的还是自己。

　　在绝望的生死边缘无数次试探，反复清醒。相柳看着她，问：

九命相柳“你很在意实力。”

扶笙雪“当然，有了实力不怕被欺负，有更多的能力争取自己想要的，有更多自由。”

扶笙雪“如果可以，我想在这一直生活下去，我觉得这儿还不错。”

九命相柳“会的”

　　他看着扶笙雪吐出这两个字，眼神明显和以往大不一样，她没发现自己也在悄悄改变。

　　相柳起身走向水面，侧身朝扶笙雪伸出手，她笑着小跑过去把手给他。这是她第一次走在水面上，水天一线，刚升起的满月倒映在水面上拉长它的身体，云朵倒映在的水里，天上繁星点点，他们的脚下是他们倒映在水面上的身影。

扶笙雪“真好看。”

九命相柳“只要天地间还有这样的景色，生命就很可贵。”

扶笙雪“在好看的风景没有人可以分享快乐，也没意思。”

　　相柳侧头看见她笑的开心，低头看他们拉着的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又看她笑着的脸，最后和她一起看着这风景。

　　皎月当空，毛球载着他们飞在葫芦湖上空，依旧可以看到水天一色和硕大的满月。扶笙雪和相柳肩并肩的坐着，她问起相柳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他没说话。

扶笙雪“如今中原已经稳定，西炎王迟早会围剿洪江，天下大势不可逆。这不是个人可以阻止的。”

扶笙雪“要是打起仗来，辰荣义军……赢的几率太渺茫了。”

九命相柳“战死，是将士最好的结局。”

扶笙雪“不能好好活着吗？”

　　他默然，仿佛给了她答案。

　　如果能好好活着，谁不想。但是身份立场和责任决定了一切。

扶笙雪“九命相柳……你会死吗？”

九命相柳“谁都会死。”

　　她凝视他的脸庞，心里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