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如绮,映照着萧璟的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街道尽头。李元凑到周则身旁,好奇地问道:“你说这位珩王殿下究竟看中你啥了?论才华,你俩旗鼓相当,论外貌,也是各有千秋,真让人摸不着头脑。”周则亦是满心疑惑,明明此前也有过交集,可这位珩王殿下如今却突然对他示好,着实令人费解。不过,周则也不愿再深究,总归对他而言,是桩好事。
萧璟坐在马车内,思绪纷飞。他记得,就是这一年,周则的兄长在战场捐躯,噩耗传来时,周则的母亲因悲痛过度,身体每况愈下,不久后便与世长辞。自此,周则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性子也不复从前那般开朗。
若萧璟没记错的话,周则兄长的噩耗将于下月传来。萧璟无法亲临战场,只能思量着如何劝慰周则。
回到王府,萧璟便琢磨着在府中何处种上一片银杏,日后也好日日赏景。
几日过去,萧璟的银杏叶移植成功了,就在他书房外面。只要推开窗户,萧璟一抬头便能望见银杏树。闲暇之时,也可放松身心。
萧璟美滋滋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每日读书,偶尔也出去溜达两圈。有一回,竟偶遇了周则。萧璟瞧着周则此时活泼开朗的模样,越发忧心起日后的周则。
那日,周则兄长周续的灵柩回朝。萧璟听闻周则母亲一听到这消息,当场昏厥。周则独自料理着兄长的后事。萧璟赶到时,周则正跪在灵堂里为兄长烧纸。他兄长尚未婚配,圣上念其战功,追封周续为安平侯,以侯爷之规格下葬。
萧璟望着周则跪在地上的背影,走上前去,轻拍周则的后背,安慰道:“你兄长立了大功,你可不能消沉下去,这府中还需你来挑起大梁。”
周则麻木地抬起头,看到萧璟脸上的担忧,嗓音沙哑地说:“谢王爷关心,周则定会让兄长在九泉之下安息。”
萧璟见周则并未过度消沉,只是满心悲伤,便点点头,亲自给周续上了一炷香,又陪了周则一会儿,便离开了,毕竟他一个外人,也不便久留。
周则兄长下葬那日,萧璟见周则已然收拾好心情,平静地送兄长入土为安,总算放心了不少。只是,他暗中派去探望的人说,周则不再似从前那般浮躁,变得沉稳许多,而周则母亲这几日一直卧病在床。
萧璟派人送去不少补药,同时也写信宽慰周则。如此又过了几日,周则回信说母亲已快康复,让萧璟不必再费心。
萧璟隔了几日,又来到周则府上。将近半个月未见,周则似乎清瘦了许多。
萧璟来时,周则正在书房里对着萧璟的书信和一片银杏树叶发呆。这片银杏树叶已经干枯,自从那日把它带回来后,周则便小心翼翼地保管着。听到萧璟到来的消息,周则面露喜色,将银杏树叶和书信妥善收好,便匆匆赶往前厅去见萧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