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这样冷的天气,我还是不免担心。
若是阿兄真的活着,又身不由己,我们寻不到,他也找不来,这实属正常。
也不知道他能否取暖,身上可有银钱。
莫要染了风寒。
沈折月阿嚏!
谁知道呢,先倒下的竟然是我。
我这一个喷嚏,直接让我又见到了府上的白胡子老头。
沈折月别来无恙?
老头果然气的吹胡子瞪眼。
我躺在床上狂笑。
这老头逗起来特别有意思。
结果就是,他给我开的药苦的难以下咽。
我发誓再也不逗他了!
这风寒倒是凶猛,就算是喝了药,我当夜还是发起了高烧。
梦里,雪落纷扬。
但被雪覆盖的地上还有一串脚印。
我踩着跟了上去。
不知走了多久,天地静寂间,只剩下雪落的声音。
因为我已经驻足。
在我的前方,是一个背对着我的熟悉身影。
那个称呼,我情不自禁呢喃出口。
沈折月阿兄……
那人转过头来。
不是错觉,那与我七八分像的眉眼,正是兄长无疑。
沈折辰小妹。
他朝我笑着,沉静温柔。
我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只是温热的泪流到脸上,也是被冷风吹得凉透了。
但他走过来,轻轻拭去。
沈折月别来……无恙。
我抱住他,生怕我一松开,他就消失了。
沈折辰嗯。
他回抱住我,在这天地间,他是我能感受到的,唯一的温热。
我想,若是重逢,我该有多少话语对他说。
我想说我的担心,在他失踪之后的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都在想。
我想说相府一直派人寻找,不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找,而是要将他活着带回来。
我想说你看我们像不像,我都替你入赘了。
哈哈。
……
可是,千言万语堵在喉间,让我一开口就是哽咽。
好像,什么都说不出。
只是抱着他,好像这样,就能感受到他是真的回来了一样。
岁月几番经别离,光阴别来思旧人。
我在心底一遍一遍地说——
我想你了。
很想很想。
可幻境终会碎,我知无法挽留,也不免黯然神伤。
阿兄,你……无恙吗?
秋猎之时,我借着风寒的缘故没有参加,沉珺回来的时候,给我用打来的白狐做了狐裘。
让我出门的时候也不觉得太冷。
寒风凛冽,秋意渐浓。
已经是十月末了。
府中各个院子里,连菊花都凋零,除了室内的常青松,几乎没有生机的色泽。
今年再想赏花,就只能等着腊月寒天的梅了。
白雪红梅,最是好看。
我这字啊,当真飘逸无方。
我看着笔下歪七扭八的“白雪红梅”四字,满意地点点头。
其实也算不上难看,只是周围一手好字的太多,也就衬得我不怎么样了而已。
阿娘就时常夸我的字,有她当年在神医谷时,那个老谷主的风范。
我当时就骄傲的不行,那幅字就被我挂在了屏风旁。
还别说,跟那屏风上的真迹一比,我这手字,更像是“大家风范”一些。
我扔下笔,懒懒地瘫在榻上。
沈折月侍书,晚膳叫我一声。
侍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