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壶与谁酌

单方面吊打了郗芜飒一顿，阁瑾昼心情大好，回木深居换了身衣服，摇着扇子悠悠地去找郗芜飒带来的小孩子。

在找郗芜飒打架前，阁瑾昼已经特地过叮嘱大弟子乐逍先把他带去弟子房。乐逍一向效率极高，所以当阁瑾昼到弟子房时，乐逍已经把那孩子的弟子服都准备好了。

阁瑾昼哭笑不得地敲了敲乐逍的脑袋：“就你机灵，这么想多个师弟？”

乐逍挠挠头：“师伯带来的人师尊一般都会收嘛，所以弟子就自作主张替他准备了。”

虽然身为大师兄，但乐逍也才十三岁，正是童言无忌的时候，阁瑾昼也没多追究，而是转移了话题：“你觉得他如何？”

乐逍摇头：“小师弟不太爱讲话，没怎么聊过。”

行吧，还是得自己来。

阁瑾昼顺着乐逍的指引到了一扇紧闭的门前，推门而入。

那孩子就坐在床上，察觉到有人来了，怯怯抬头看了一眼，又低着头往里缩了一下。

阁瑾昼看了乐逍一眼，乐逍会意，把弟子服放到一旁桌上便自觉地拉上门出去了。

阁瑾昼收起折扇，在床边坐下，轻声道：“小朋友，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又是浑身一抖，缩得更里了。

阁瑾昼：“……”

他长得很吓人？不应该啊。

阁瑾昼从储物囊里摸出几颗糖，又把声音放轻了些：“别怕，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了。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听到有吃的，那孩子终于抬起头来，看了那些糖一眼，又怯生生地把目光投向阁瑾昼。

阁瑾昼只是微笑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些许鼓励。

见阁瑾昼这般友善，那孩子胆子才大了些，慢慢地拿了一颗糖，却没有拆开放到嘴里，而是递给阁瑾昼。

阁瑾昼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里一暖。

知道先分享，有礼貌，是个可塑之才。

吃了颗糖，那孩子才不那么害怕了些，小声答道：“我……我十四岁了，没有名字。”

阁瑾昼有些诧异，这孩子看起来也就十二岁左右的样子，没想到已经十四岁了？

再略微思索一下，阁瑾昼便明白了。

无父无母的孤儿大多只能流浪乞讨，有上顿没下顿，营养不良，看起来瘦小些也不奇怪。

可没有名字……

阁瑾昼直觉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只当他父母没来得及起名字便离开人世了，未免多了几分唏嘘。出于恻隐之心，阁瑾昼问道：“既来了千霜峰，那便是我千霜峰人。你可愿往后随我修行？”

那孩子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应。阁瑾昼在心中叹了口气，继续道：“当然，修行会比你在凡间更辛苦。你若不愿……”

“愿意的！”那孩子似是有些急了，音量拔高了些许，又反应过来失态，默默捂住脸，声如蚊讷重复一遍，“愿意……”

阁瑾昼无奈笑笑，摸摸他的头，又道：“你没有名字，那为师为你起一个。就叫牧寒酌，可好？”

岁暮美人还，寒壶与谁酌。

这次牧寒酌并没有很快答复，而是低着头沉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