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暗之中吹来第一缕风的时候,我知道风的方向就是出口。
我和许舟航,许先生算是旧识,在高二未分化时,还一个宿舍过,高三倒是因为分化的属性不同,虽然一个班倒是无缘,也没可能在一个宿舍。不过我倒是没有惋惜,属性不同,倒也给我那些幻想长大发芽的机会——我擅自的喜欢渴望着他。
介绍一下,许舟航,一个万人迷欧米伽,我的旧识,我的……暗恋对象。
我以为的第一次接触是在高二上册时的一次同学聚会,约在了一个距离密室逃脱很近的餐馆。吃过饭后,天色依旧不是大晚,便有人怂恿着去试胆,我本无心于这样幼稚的比试,可奈何发小陈狗蛋儿的再三劝说,无法,我最终不得已还是参加了,不过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该感谢我那几个狐朋狗友。
许舟航也是被强行留下的一个,准确来说是作为智囊留下的。
高二一班的许舟航,在学校名声那是相当的流传,毕竟长的好看,成绩又好,谁不喜欢呢?有谣言说,十年资深的老欧米茄教师评价,无论他以后是欧米伽还是阿尔法,都会是个人物。
这句话从最东头的甲一班传到最西头的丁三班,也就是我所在的班级。至于是真是假,我倒是不清楚,不过第一次见到他,斯~好看,真的是好看。
因为有着智囊的加持我们一行人也是毫不含糊的直接选择了最高难度的密室。
我们本来一行人有十来人 ,甲一班的乙三的,丁三的。但现在,只剩下八个人,我们两两一组被带上黑眼罩,送进不同的分密室。
带上眼罩,陷入一片黑暗,被一个大人牵引着,我的内心倒是没引起什么恐惧,但是双手却一直打摆子,真可恶啊,但是没办法,这小时候那件事过了之后,我就一直有这样的毛病,医生说是创后应激。
医生还说我这个症状严重时,甚至会出现耳鸣和短暂性的失聪。不过这后半句我倒是不信,这么多年除了偶尔摆摆手外,我还真没出现过什么严重的症状。
我被牵引到了密室内,那个大人让我坐下,听广播指示开始。我就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但我知道房间里应该还有人,是和我分到一组的人吧。但我并不确定是不是我认识的那几个,就没有贸然开口询问。
等待的期间,除了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外,还时不时传来电流声,应该是为了营造氛围的BGM或者是广播老化了,我猜测着,不过觉得可能应该是前者。
又过了几分钟或是十几分钟,大概吧,黑暗麻痹了我对时间的感知,伴随着越来越频繁的电流声和不停颤抖的双手,我感觉每一秒都很漫长。
“请摘下眼罩,游戏开始。”
终于开始了,我摘下眼罩,周围就是灰蒙蒙的,这样也好,从一片黑暗到光亮的地方,可是很难适应的,我在心里暗赞店家的良心。
我偏过头想要认清和我一组是谁,余光刚刚触及到那片黑暗,入眼便是惊鸿。
许舟航,是许舟航。
他转过头也发现了我,径直朝我走来。
“你害怕黑?”声音很好听
“没有。”我回答。
“你在抖。”
“毛病,这是我的毛病。”我并没有解释我这种情况的原因,我也不想因为心理上的缺陷获得同情,无论是第一次见面的许舟航或是其他人。
他倒是没有追问什么?毕竟是初次见面嘛,他丢了句信你,你就开始去,寻找线索了。
“信你”本来是好敷衍的词,但是他的眼神和语气却十分的认真。
“信你”,我在心里回味着这句话。
回过神也着手去开始寻找线索,解密我比不过智囊,但找东西这行我还真没输过。
不一会儿,我便找到了三条密码,这期间电流声越来越大,我暗骂店家的不良心,不注重游客的游戏体验。
这时,我隐约听到许舟航在喊我过去,我看见他扭过头,嘴巴一张一合,突然,电流声嘎然而止——我听不见声音了。
我突然想起医生说的暂时性失聪。
又在心里默默的给这位纵横医界20多年的老欧米伽医师道了个歉。对不起,我应该听从医嘱的。
许舟航依旧在说些什么,失聪使我感到周围的黑暗在向我袭来,医生可没说这玩意还会失明啊!
或许是,徐州航见我愣在原地,便起身过来寻我。
“出什么事了?”
我回神只看见他近在咫尺的脸,一张一合的唇,却没有一个字眼落进耳朵。
“毛病,我毛病犯了,现在听不见。”我急忙解释道。
我的声音大的很大吧?我看见他皱了皱眉头。
“眼睛呢?”他问。
但我听不见,又不会读唇语,只是依稀的从他皱着的眉头,隐约猜测着他是在嫌弃我拖后腿了。
我心情有点低落,被她嫌弃,为什么心情会低落呢?
他或许是见我低下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于是转过身就地取材的找了些纸笔,我在黑暗中隐约看见他写画着什么。
他把纸伸到我的面前,我看见上面有几个字。
“眼睛呢?能不能看见?”
哦,不是嫌弃,是关心,他在关心我,我想
字也好看,字如其人,我又想。
“能看见,但不太清。”我回答。
他又要低下头写着。
“你找到,线索了吗?”
我点点头,将收集的信息写在纸上。
“剩下的交给我,你先休息。”
看到了字条之后,我隐约又看见他指了指我身后的椅子,他示意我坐下。
没办法,现在我就一残疾,线索也快找完了,剩下的就交给智囊吧。我想。
我没坐几分钟,但感觉周围越来越黑,我好像快看不见了。
又过了几分钟,许舟航应该是找全了正确的密码过来寻我,只是他走到离我很近很近的地方,我才看见他,但也只是微弱模糊的人影。
“眼睛也看不见了”我摆手无奈的说。
他没离开,依旧站在我的对面,很近很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鼻息。
他似乎叹了口气。
“以后呢,以后能看见吗?能听见吗?”
他把写了字的纸条伸到我的眼前,我依稀分辨着字眼。
“以后应该没事儿,这就是,嗯……自我保护的机制,我小时候,遭遇一些事,创后应激,一到太黑暗的地方,时间长了就会这样,以前只是手抖,失聪失明倒是第一次。”
本不想宣之于口的秘密,在他的询问下,不由自主的全说了出来,是因为黑暗吧,我或许真的有些怕黑,于是不由自主的选择了许舟航做了避难岛
许舟航,许舟航。
他没在写些什么。
只是用指腹挠了一下我的手心,痒痒的像挠在心上。
我不由得一愣这感觉似曾相识。
“行吗?我带你出去,密码找到了。”
他又递了一张纸条,在我眼前。
我点点头,半晌一只有力的手,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心,有些粘腻呢,是谁的汗?或许是我的吧。
出汗了吗?希望许舟航不要觉得脏。我想。
我被牵着前行,又停下似乎是到了门口,我隐隐约约的看见他弓下身拨弄着密码锁。
没松手,为什么没松手呢?他还牵着我。
他站起身,似乎能开门了。
他松开了手,松开了?为什么现在才松开了?
不等我寻思,他又用牵过我的左手 轻轻的捂住了我的眼睛。
是担心外面的灯亮,我不适应吧,我猜测着他的意图。
眼睛上的手,温热粘腻,挡住了大部分的光。
所以刚才是我出的汗吗?我没细想。
只觉得手慢慢的不在不受控的发抖,耳朵也慢慢恢复。
门开了,他为什么不走?在等待我恢复吗?
“许舟航,我好像能听见了。”我说。
我听见他轻“嗯”了一声,然后扯着我的袖角向光源处走去。
更亮更亮,捂着眼睛的手不松……
虽然不能看见,但我隐约着听见了风声,我知道黑暗之中吹来第一缕风的方向,就是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