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嘶……”

我倒抽一口冷气，腰上传来的力道根本不是关切，更像是铁钳！司夜辰的气息铺天盖地，带着绝对的压迫感沉下来，贴着我的耳朵，声音压得像羽毛刮过，又低又沉，透着让人心惊的危险：

“叶沐小朋友……这就站不住了？”

他那双平日里总带着漫不经心笑意的桃花眼，此刻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滚的东西我看不懂，但每一丝波动都让我后背发凉。

“你……”刚吐出一个字，那股几乎要碾碎我的失控星力像是被无形的巨掌猛地扼住喉咙！

司夜辰禁锢着我的那只手臂骤然收紧！他另一只手竟然直接抬起，修长有力的食指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猛地戳向我额头正中央，精准地点在了那片混乱星云旋涡的核心位置！

一股冰冷彻骨、却又霸道绝伦的力量顺着他的指尖炸开！就像一桶万年玄冰猛地浇灌进燃烧的熔炉！

“嗡——！”

脑海中响起一声尖锐到撕裂灵魂的嗡鸣！比刚才自己催动星力时痛苦百倍！全身骨头都在那刺骨的寒意下发僵发痛，指尖炸裂般的剧痛瞬间被这股冰冷的洪流碾碎、冻结！

眼前那片扭曲的、即将失控爆炸的淡蓝色星云，如同被强行按下暂停键的画面。旋转、坍缩、撕裂……所有的狂暴都骤然凝滞！紧接着，无数细密的银灰色光芒从司夜辰的指尖流泻而出，如同冰冷的蛛网，瞬间覆盖了那片混乱的蓝色。蛛网所过之处，狂暴的星屑哀鸣着沉寂、崩碎的能量流被强行抚平、撕裂的引力场硬生生被抹除！

不过一息之间！

那片差点吞噬整个讲台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扭曲星云，就被硬生生压缩、捏合，最终在他指尖汇聚成一枚小小的、安静悬浮的幽蓝色星芒。如同最普通不过的能量光点，除了边缘偶尔流转过一丝令人心悸的银灰色光泽，再无异状。

整个教室死寂一片。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看傻了，包括刚才还怒火冲天的“小雪”老师——林雪！她脸上的怒容彻底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骇。她看着司夜辰指尖那枚安静的幽蓝星芒，又猛地看向脸色惨白如纸、完全被司夜辰锁在怀里、如同待宰小兽一样的我。

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映着的不是星空术的光晕，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她几乎是失声地、微弱地吐出几个字：“怎……怎么可能……”那不是一个老师对学生力量的评价，更像是看到某种不该存在于世间的怪物时的喃喃自语。

司夜辰似乎很满意这片死寂，也满意自己怀里这个几乎脱力的小家伙此刻的乖巧（或者说被力量震慑得无法动弹）。他甚至用还戳着我额头的指尖，坏心眼地在我冰凉滑腻的皮肤上轻轻点了点，声音里那股慵懒的戏谑又回来了，却裹着更沉的分量：

“别怕，小朋友。”这句“安抚”更像是一个信号。他托在我腰背上的手终于松了松力道，但仍稳稳地圈住我，让我不至于瘫软在地。他慢悠悠地侧过头，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到讲台上脸色煞白的林雪脸上。

那眼神，慵懒依旧，甚至还带着点浅淡的笑意，却冰冷得像冻土下的寒冰锥子。语气轻飘飘的，砸在安静的空气里却重如千钧：

“林老师，我这人讲道理，但也护短。”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让人脊背发凉的弧度，“小朋友还小，性子是皮了点，力量嘛……也不太稳定。”他用指尖轻轻转了转那枚被他完全驯服的幽蓝星芒。

“……但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别人对她指手画脚。”

那双桃花眼里的光芒陡然锐利如刀，死死钉在林雪身上：

“她——是我的人。”

整个教室的空气，彻底冻结了。

林雪的脸瞬间褪去最后一丝血色，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司夜辰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刃，剐过她每一寸神经。那赤裸裸的警告和毫不掩饰的占有宣言，像一座无形的大山，轰然压垮了她最后一点身为老师的尊严和勇气。她甚至连一句场面话都挤不出，只能死死攥着讲台的边缘，指节泛白，身体轻微地颤抖起来。

“咯……”

我喉咙里艰难地溢出一点声音，身体软得像抽掉了所有骨头，所有的力量，连同刚才那股无处发泄的愤怒和屈辱，都在司夜辰那绝对力量的镇压下被彻底碾碎了。只剩下刺骨的冰冷，还有被他气息笼罩所带来的、更深的茫然和一种……无力的眩晕感。视野开始模糊，黑白交织的光点疯狂闪烁。指尖残留的灼痛感在冰冷的余韵下卷土重来，眼眶莫名一阵酸涩滚烫。

终究……还是失控了。

终究……还是像个笑话一样。

那股要毁灭一切的力量……在他面前……不堪一击……

黑暗如同贪婪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最后一点光线。身体彻底失去了支撑的重量，像一个破败的玩偶，直直朝后坠去。意识彻底沉沦前，只感觉那双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猛地收得更紧，一个带着熟悉清冽气息的怀抱稳稳地承接住了她下坠的重量。

司夜辰身上那股特有的气息，成了意识沉入冰冷深渊前唯一的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