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回家了

出院那天，贺峻霖开车来接。车窗外，七刃会的招牌正在被拆除，巨大的钢架轰然落地，扬起漫天灰尘。

贺峻霖_“听说了吗？”

贺峻霖打方向盘时忽然开口

贺峻霖_“丁程鑫把七刃会的资产全捐了，建了个基金会，专门帮那些被胁迫的人重新生活。”

宋亚轩看向窗外

宋亚轩_“他总能找到最体面的方式收尾。”

贺峻霖_“那你呢？”

贺峻霖_“准备跟马嘉祺走了？”

宋亚轩沉默了。这些天，马嘉祺很少提“回去”的事，只是每天陪他在江边散步，讲原时空的故事

宋亚轩_“还有三天，就得走。”

贺峻霖_“你和马嘉祺的事，还是真源他们告诉我的”

宋亚轩_“抱歉”

贺峻霖_“没什么”

贺峻霖腾出一只手揉了揉鼻子

贺峻霖_“只是觉得，比起他们添油加醋的版本，我更想听你说。”

宋亚轩_“马嘉祺来到这里，是为了带走我的灵魂”

宋亚轩_“很匪夷所思吧”

贺峻霖抽了把鼻涕

贺峻霖_“嗯，然后呢”

宋亚轩_“我并不属于这里，所以注定要离开”

贺峻霖_“如果不走，会怎样？”

宋亚轩_“马嘉祺说，我在原来的时空，21 岁就死了。如果我不回，一样的时间也会有一样的结果，包括你们……”

贺峻霖_“所以刘耀文说我们都因你而生，这是真的？”

宋亚轩_“理论上，是的”

车厢里安静了许久，只有空调的声音

贺峻霖_“你走了之后，我们还会见面么？”

宋亚轩_“……这”

贺峻霖_“没事。你们那不是能打跨时空电话吗，回头给我们也打一个”

宋亚轩_“好”

宋亚轩应得轻快，却没敢看贺峻霖的眼睛。宋亚轩和马嘉祺回去后，这个时空会不会存在还是个谜。时浅说两人返回原时空后，现在所在的时空不会保留他们的任何痕迹，所有东西都会渐渐消失，包括他们这趟“旅途”在每个人记忆里留下的那些画面

他们对时空的了解，终究还是太少了。

回到家，贺峻霖从后座拎出个蛋糕盒

贺峻霖_“这是严浩翔烤的，说给你补补。”

打开盒子，宋亚轩愣了愣，草莓奶油上歪歪扭扭写着“一路顺风”，奶油挤得像条挣扎的毛毛虫。宋亚轩忽然笑了，眼眶却有点热。

告别宴设在严家老宅。

张真源和刘耀文吵着要比谁吃得多，结果被丁程鑫一人敲了一下脑袋。

丁程鑫_“都给我消停点，吃个饭跟打仗似的，不知道的以为你们要撑死在这儿呢！”

刘耀文揉着脑袋，不服气地嘟囔

刘耀文_“丁哥偏心！明明是真源先挑衅的”

张真源塞了满嘴食物，含糊不清

张真源_“胡说，是你先说你比我……唔唔”

丁程鑫又瞪了他们一眼，两人立刻噤声，互相做了个鬼脸。

贺峻霖_“行了行了，俩活宝别演了，再吵下去严浩翔家的碗都要被你们震碎了”

严浩翔_“你们后面有什么打算？”

丁程鑫_“简骁落网，大仇得报，我们三个打算过几天去找份工作，偶尔去福利院帮帮忙”

丁程鑫利用七刃会的资金开了所福利院，自从简骁上位以来，好多孩子都是从福利院买来的，丁程鑫这么做也算是善始善终了吧。

众人在一旁点点头，认可丁程鑫几人的做法

饭后，大家各做各的，马嘉祺端着果汁走到宋亚轩身边

马嘉祺_“在想什么？”

宋亚轩_“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要走了，总觉得像场醒不过来的梦。”

马嘉祺_“你不是答应耀文回去之后给他们打电话吗？”

宋亚轩_“可是……”

马嘉祺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宋亚轩望着他，鬼使神差的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一起看窗外的月光淌过青瓦。

贺峻霖刚端着洗好的草莓走过来，见此情景悄悄退了回去，撞进严浩翔怀里时比了个嘘的手势。

严浩翔揽着他的肩膀往厨房走，路过客厅时瞥见丁程鑫正给刘耀文演示怎么系领带，嘴里念叨着“以后上班要穿正装，别总吊儿郎当的”，刘耀文噘着嘴听着。

张真源靠在阳台门框上，手里转着个空玻璃杯，目光从月光移到客厅里打闹的人身上，月光越爬越高，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离开前夜，宋亚轩偷偷溜出家，去了墓园。

墓园的柏油路被月光洗得发白，简亓的墓碑在松柏间静静伫立，照片上的少年笑得眉眼弯弯，碑前还放着新鲜的白菊

是丁程鑫早上送来的。

宋亚轩蹲下身，指尖抚过碑上的名字，石刻的笔画被岁月磨得温润，却依旧硌得指尖发疼。

宋亚轩带来了瓶橘子汽水，是简亓以前最爱喝的牌子

宋亚轩_“哥，安心吧，当年你未能完成的事，如今我们替你完成了”

他拧开瓶盖，熟悉的、带着点刺激的甜橙香气窜出来，宋亚轩仰头灌了一大口

接着望向前方，最终目光落在某个遥远的点上，嘴角忽然向上弯了个弧度，那笑容很轻，带着释然

宋亚轩_“他其实……也挺好的。

马嘉祺_“在跟他说我坏话？”

马嘉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笑意。宋亚轩回头，见他手里拎着个帆布包，弯腰从里面拿出个相框，是宋亚轩珍藏着的四人合照，背景是那片海。

马嘉祺_“我在你的房间看到这个，这可是你们的回忆”

马嘉祺把相框放在碑前，轻轻摆好

宋亚轩盯着照片，忽然想起那天的情景

马嘉祺在他身边蹲下，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墓碑上，像三个并排坐着的人。

那天的月光格外软，漫过墓碑，漫过合照，漫过两人交叠的影子。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晨露打湿了裤脚，碑前的汽水还在冒着凉气。

马嘉祺_“该走了。”

马嘉祺站起身，向他伸出手。

宋亚轩最后看了眼照片上的简亓，把没喝完的汽水放在碑前，握住那只手。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像握住了那年夏天没说完的话。

有些告别，从来不是对着墓碑，而是对着心里那个没长大的少年，轻轻说一句：“你看，我们做到了。”

时空之门在打开时，所有人都来了。

贺峻霖_“真的不带点东西回去吗？哪怕是一张照片都行啊”

贺峻霖说这句话时，眼框都红了，严浩翔不忍，揽过他的肩膀

马嘉祺摇摇头，跨时空的东西，他们带不走，只会沦为时空隧道的垃圾

宋亚轩看着眼前的人，忽然说不出话。他想起这三个月的点点滴滴，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放映，最后定格在众人的笑脸上。

宋亚轩_“保重。”

他终于开口，声音有点抖。

刘耀文_“阿轩，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到家记得打个电话”

宋亚轩与这几人分别三年，三年期间闹出不少误会，如今好不容易重逢，还未能弥补久别的遗憾却要离开了

丁程鑫_“阿祺！”

马嘉祺回头，丁程鑫用一种很不舍的表情望着他

丁程鑫_“……谢谢你。”

谢谢你的出现，谢谢你……让我恍惚间又看到了“他”的影子。

马嘉祺最后还是有点不忍，走向丁程鑫给他一个拥抱。与丁程鑫而言，简亓怎么不是他最好的兄弟呢？一样的脸，难免会透过马嘉祺想起简亓曾今那桀骜不驯的样子。

贺峻霖一头扎进宋亚轩怀里，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腰，力道大得让宋亚轩差点没站稳。

他把脸埋在宋亚轩的肩膀

贺峻霖_“不许说肉麻，什么都不许再说了……走就走吧！”

他抱得死紧，仿佛想用这种方式把宋亚轩留住，哪怕多一秒也好。宋亚轩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撞得心口发麻，下意识地抬手，轻轻回抱住了这个总是嘴硬心软的家伙

两人再次站到时空门前，马嘉祺握紧他的手，光芒开始在两人周身流转。

光芒炸开的瞬间，两人从原地消失，就像没有来过一样。停留在原地的众人心情沉重，而后相继离开

两人很有默契的没告诉众人，他们走后，这个时空关于他们两的所有有关的东西都会渐渐消失

记忆也是

忘了就忘了吧，在各个时空过彼此的生活。

再次睁眼时，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耳边是心电监护仪的“嘀嗒”声。

丁程鑫“轩轩！”

张真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宋亚轩转过头，看到病床边围着熟悉的人

————须臾时空————

也许是一周后，也许是一个月后

星瀚学院七班再次转来新同学

“大家好，我叫宋轩，来自……”

他脸上带着礼貌而略显疏离的微笑，目光平静地扫过整个教室，没有在任何一张带着困惑或恍惚的脸上多做停留。

他站在光里，像一个刚刚被世界刷新出来的剪影。

有些告别，从来都不是真正的结束。

它只是换了一种形态，在时光的缝隙里，等待一个无人预料的回响

（第一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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