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依靠

走廊的灯光将宋亚轩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带上刘耀文的房门，隔绝了室内的酒气和不安的睡息。窗外偶尔掠过的车灯，在天花板上投下短暂的光痕。

张真源还站在客厅里，脸上带着担忧。

张真源“阿轩，你没事吧？耀文他……”

宋亚轩“我没事，张哥。他只是需要发泄。”

宋亚轩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太多波澜，但眼底深处那抹难以化开的沉重，却逃不过张真源的眼睛。

张真源“你也累了，早点休息。明天……明天总会好起来的。”

宋亚轩点了点头，却没有走向自己的房间，而是转身走向阳台。

宋亚轩“我吹吹风，一会儿就睡。”

夜风微凉，拂过脸颊，城市的霓虹在远处闪烁。宋亚轩倚着栏杆，目光没有焦点地望着那片灯火。

脑子里都是刘耀文醉酒后的控诉，虽然知道是醉话，但他说得没错，马嘉祺是为了他，才变成现在这样。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餐桌上。宿醉的刘耀文揉着发痛的太阳穴，低着头，小口喝着张真源熬的白粥，眼神躲闪，不敢看坐在对面的宋亚轩。

刘耀文“那个……亚轩，昨晚我……”

宋亚轩“吃饭”

宋亚轩打断他，语气平淡，将一碟小菜推到他面前。

宋亚轩“头还疼吗？”

刘耀文“好多了……”

刘耀文声音更小了，带着浓浓的歉意。

张真源看着这两人，打圆场道

张真源“好了好了。阿轩，你昨天不是说今天要去公司看看？”

宋亚轩“嗯”

宋亚轩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宋亚轩“耀文，一起去吧”

刘耀文“啊？我……”

宋亚轩“阿祺不在，论业务你比我熟悉”

宋亚轩的语气不容置疑，已经站起身拿起了外套。

宋亚轩“走吧”

马氏集团总部大楼高耸入云，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走进大厅，前台和来往的员工看到他们，纷纷恭敬地打招呼。

“宋先生，刘少爷”

但那些眼神里，除了往日的恭敬，还有掩不住的审视和揣测的目光。总裁许久未现身，公司里早已流言四起。

电梯里，气氛沉默得有些压抑。

总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安静异常。马嘉祺的首席秘书林小姐看到他们，立刻迎了上来。

“宋先生，刘少爷。今天的部分文件已经放在办公桌上了，有几份紧急的需要处理。”

刘耀文“嗯，我知道了”

推开办公室的实木门，办公室大体上依旧整洁，但细微之处却透露着这三个月来的仓促和勉强。宽大的办公桌上，文件堆成了几摞，虽然努力整理过，但边缘并不齐整，还能看到几份摊开着上面有刘耀文略显潦草的批注

宋亚轩的脚步在门口顿了一下，视线扫过整个房间，最后落在办公桌后那张空荡荡的椅子上。

刘耀文走到办公桌前，看着那堆他处理的文件，习惯性地就想拿起最上面的一份递给宋亚轩

宋亚轩“你看吧，哪些是紧急的，你更清楚”

宋亚轩没有坐下，而是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刘耀文“哦，好。”

刘耀文低下头，开始翻阅文件。

他其实已经做得有模有样，几个月来的被迫成长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他一边看，一边低声向宋亚轩解释着

刘耀文“这份是新能源项目的季度审计报告，需要签字；这份是海外分部的人事调整提案，丁哥之前看过，说没问题；这份比较麻烦，是之前一个合作方因为…因为哥好久没出现，想重新谈判条款，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

刘耀文“还有这个，是财务部王副总刚送来的，关于下季度预算批复的……他坚持要超权限批准他侄子的那家供应商进场，我上次驳回了，他觉得……觉得我年轻，不懂业务，压着不批会耽误项目进度。”

刘耀文的语气里带着些委屈。这三个月，类似的事情层出不穷。那些跟着马嘉祺打江山的老臣，表面恭敬，背后没少给他使绊子，话里话外无非是说他毛头小子、扛不起事，就等着马嘉祺回来主持大局，或者……干脆看笑话。

宋亚轩安静地听着，目光始终望着窗外。

宋亚轩“审计报告和数据附表核对过了吗？”

刘耀文“核对过了，没问题。”

宋亚轩“人事调整按丁哥的意见办。”

宋亚轩“想重新谈判的那家，约他们负责人下午见面。你和我一起去。”

刘耀文“下午？你亲自见？”

刘耀文有些惊讶，这类棘手的商业谈判以前都是马嘉祺或者经验丰富的副总处理的，他这三个月多是疲于应付，从未主动出击。

宋亚轩“嗯”

宋亚轩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

宋亚轩“阿祺只是休息，不是不回来了。在他回来之前，没人能动他的东西”

宋亚轩“至于那位王副总……”

宋亚轩的声音冷了几分

宋亚轩“让他下午也来一趟，我和他谈”

刘耀文看着这样的宋亚轩，一时有些怔忡。

刘耀文“好！我马上让林姐去约！”

刘耀文立刻点头，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原本的不安和慌乱被压了下去。

整个上午，宋亚轩就站在窗边，听着刘耀文处理各项事务，偶尔提出一两个关键问题，或做出决断。

中午，林秘书送来了午餐。两人在办公室附设的小餐厅简单吃着。

刘耀文“亚轩，你……好像很懂这些？”

刘耀文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宋亚轩表现出来的对商业运作的理解和决断力，远超他的预料。

宋亚轩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

宋亚轩“阿祺教过一些。”

他淡淡地回答，没有多做解释。

吃完午饭，宋亚轩拿出手机，走到窗边，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宋亚轩“是我。赵启明那边，继续深挖，所有和他有过秘密资金往来的人，名单尽快给我。”

宋亚轩“还有，敖子逸的线索，加大追踪。”

他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下午，与合作方的会谈如期进行。对方果然来势汹汹，言语间多有试探和施压。

会议室内，宋亚轩坐在主位旁的位置上，刘耀文坐在他另一边。整个过程，宋亚轩话不多，但每次开口都直指要害，当场戳破对方的虚张声势和不合理要求。

期间甚至拿出了一份对方公司未公开财务项目的模糊数据，这显然是蚀影才能搞到的信息，让对方负责人瞬间脸色煞白，气势全无。

最终，谈判以对方完全放弃修改条款，并承诺进一步加强合作为结束。

送走对方后，刘耀文长长舒了口气，看向宋亚轩的眼神充满了敬佩

刘耀文“亚轩，你也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他们那个项目的？”

宋亚轩“猜的”

宋亚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

宋亚轩“剩下的事交给你处理了，我去控制中心看看。”

说完，他拿起外套离开了办公室。

刘耀文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宋亚轩展现出的强大让他有了片刻依靠，可这依靠本身，却让他难过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