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心情玩游戏，女人，”桑迪慢慢说道。他是认真的。他累得要命，弥漫在他身上的挥之不去的厌恶感让他没有时间像往常一样对他的第二人生及其废话开玩笑。
这次遭遇让他震惊不已。虽然他坚信人应该有权选择自己的死亡，但穿越者自杀绝对不在他的可接受选择之列。
“不玩。但是，如果我的一位顾客被疯子追赶，我应该做好应对麻烦的准备。布鲁姆温的神力很弱，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安全。谁知道有多少人在漆黑的夜里低声祈祷？有多少人被甜蜜的承诺所蒙骗，等待着时机？”莉娅回答道。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个非常宁静的地方吗？”桑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亡灵女人哼了一声。“布鲁姆温一点也不伟大和平。美丽往往隐藏着深深的腐烂。也许我们没有那些靠近堕落之地或被地带隔离的人的问题，但腐败无处不在，只要有欲望存在。每个人都有目标，无论是多活一天还是为永恒的不死做准备。”
维恩嘟囔了几句，但几乎听不清。他清了清嗓子，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我们离开的时候，他们还活着。”
“我对此毫不怀疑，”莉娅点点头，“但现在，他们已经死了。”
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她在撒谎吗？桑迪喝了一口饮料。少量的精华液扩散到他的全身，一瞬间，他想知道所有的液体部分都流向了哪里。自从他从坟墓里爬出来后，他就没撒过尿。错过这件事很奇怪，尤其是在他谈话的时候。
“我明白了。如果你真的这么博学，那么你能告诉我们那些邪教混蛋是怎么找到我的吗？” Sunday 回答道。
莉娅耸耸肩，“神灵到处都有眼睛和耳朵。并不是每个人一接触到腐败就会变成疯子。虽然这座城市的贸易和手工艺十分繁华，但很多东西都来自盛开湖周围的村庄，或者山丘和森林中的庄园和酿酒厂。谁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你不是本地人，他们来找你。他们认为你很重要。”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等待确认，但桑迪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要想让他意识到她不仅仅是一个对他有用的人，还需要很多东西，而不仅仅是含糊其辞和闲聊。
“从你的举止可以看出，你也不是那种会回避关注的人，”莉娅继续说道，不让沉默困扰她。“而且你是一个催化剂。一个带来改变的人。无论是好是坏，我们还不能说。”
“你是算命师吗？塔罗牌、水晶球、咖啡渍？”桑迪龇牙咧嘴。
“什么？”
“你知道，那些骗子说话含糊，从不指出确切的事件，只是胡说八道，编造谎言，当事情发生时，他们可以大喊‘我预见到了！’然后骗走你的钱。”
“算命先生，”Vyn 热心地补充道。
“啊，那。不。这是一门需要特殊才能和咒语的艺术，我不是法师。不过你应该小心，外面的算命师和你遇到的那些骗子完全不一样。”
桑迪笑道：“没错。在这个充满咒语和毒神的世界中，预知未来是真实存在的。抱歉，我无法理解思想开放到如此荒谬的程度。”
现在就连 Vyn 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我就知道，”一个声音说道。桑迪想转过身，但一只手似乎悠闲地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却浑然不知。那只手没有重量，却一动不动，仿佛他正在推着一个重达数吨的东西。刚才，他椅子后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堵被阴影覆盖的木墙。
桑迪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是谁？
“你闻起来真香。真香，真香，”那声音继续道。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像浓稠的油一样从声音发出的地方传到 Sunday 的耳朵之间。
“请原谅卡勒斯，他喜欢制造戏剧性事件，而且行为怪异，”里亚说道。
“我明白。你能不能别碰我？” Sunday 咬牙切齿地说。他差点就用 Smash Ball 砸向身后的东西。其他顾客似乎对这位新来者没有反应，这让情况变得更加奇怪。
“我不会碰你，”声音说道。
“你的手放在我的肩上。”
“证明一下。”
又一个疯子。不过话说回来，我从来没和普通人混过。世上还有普通人吗？好吧，如果你打不过他们……
“Riya，”Sunday 开始尽可能地压低声音，但又不至于说悄悄话。他已经看到过真正的威胁者通常是如何发出威胁的，并试图再次凭记忆模仿这一动作。在他目前的状态下，这很难做到，但成为一具行尸走肉肯定有帮助。想想我永远也成不了演员。“请告诉那位抚摸我锁骨的陌生绅士，我快要发疯了。即使我赢不了，我也一定会毁了这个地方，然后再去尸体死后去的地方。”
莉娅的眼睛微微睁大，但嘴唇刚一动，另一个人就坐在了她和桑迪之间，坐在之前没有的椅子上。那是一个瘦高的年轻人，皮肤光滑如幽灵，眼睛是一双黑眼睛。他穿着简单，但衣服很宽松，似乎在他周围飘动。桑迪不确定这是真的还是心理作用。
“你真有趣。一具尸体，嗯？除了真正的尸体，谁会称自己为尸体？告诉我，你从哪里来？”卡勒斯尽可能地俯下身子，鼻子几乎碰到了桑迪的鼻子。仍然感觉那里没有人。
我是不是泄露了什么重要信息？不管怎样，至少他们可能会告诉我一些关于我自己的新信息。这个混蛋到底是谁？
“一个尸鬼，” Vyn 低声说道，Sunday 觉得他心里更多的是惊讶而不是恐惧。
尸鬼？这他妈能算出多少种不死生物？
“嘘，”卡勒斯举起一根手指，他的目光盯着维恩片刻，让维恩在座位上缩了缩。
莉亚的手用力拍打了尸鬼的后颈。这一动作让桑迪皱起了眉头。那人似乎没有感觉到。
几秒钟后，他叫道：“哎哟。”
“别装了。你惹恼了我们的客人。”
“荒谬。”卡勒斯双手交叉在胸前，撅着嘴。“我是个很棒的谈话者，也是很棒的伙伴。”他看着桑迪，仿佛在等待确认。当桑迪没有确认时，他只是撅得更厉害了。
这让我头疼，考虑到我目前所见，我的脑袋里全是黏糊糊的东西，而不是大脑。黏糊糊的东西会伤人吗？
“我们能不能直接切入正题？”桑迪问道。“别误会，要是换做平时，我也会欣赏这种戏剧效果，但我被一群有自杀倾向的邪教徒袭击了，你却坐在这里谈论改变和我有多特别，而我还要准备考试。所以，请加快速度。”
“哦，好的。”卡勒斯认真地点点头，“我杀了他们。”
啊哈。一个疯子和一个杀人犯。 “你真的这么做了？就这样？”
尸鬼耸耸肩。“他们被腐化了。我们要除掉他们。”
Sunday 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但他们也只是人……Vela 也只是人，直到她变成了怪物，Jishu 也一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杀人之后也没有问题。似乎很难像对待人类一样去欣赏亡灵或堕落者——考虑到我的现状，我需要改变这种心态。这可能是我看的所有僵尸媒体的缘故。妈的，我是不是被洗脑了，不把自己的同类当作有意识的活生生的生物？
“怎么了？”莉娅问道。
Sunday 没有回应。他看向 Vyn，他认为 Vyn 是桌上唯一值得信任的人。他们认识才几天，但尽管他有缺点，但他表现出了正直的性格，而且很容易看出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好意的。
此刻，维恩似乎陷入了沉思。他终于控制住了一直困扰着他的恐惧和怀疑。周日，他很高兴看到一个潜在的盟友。这个盟友仍然对我有用。就像我对他有用一样。
“我突然意识到我可能对自己有种族歧视。没关系。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这么做吗？”
卡勒斯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困惑。“他们被腐蚀了。我们要除掉他们。”他重复道，好像这是最明显的事件进展。
“你似乎对事物缺乏一些重要的理解，桑迪，”里亚说。“我不知道你们在你们那里是怎么做的，但我们不容忍任何被腐败所触及的人。他们无可救药。他们永远无法摆脱神。”
那么哈克和其他村民呢？那个小男孩呢？我以为是维拉在策划这一切，而他们只是……某种受害者。被蒙骗的傻瓜。有那么糟糕吗？
“他不是本地人，”卡勒斯说，再次将一只手搭在桑迪的肩膀上。“听着，兄弟——我想叫你兄弟没问题——我能感觉到深深的同情心正在摧毁你脆弱的心灵。我自己就是一个以同情和一切美好事物而闻名的人。某种意义上的英雄，”卡勒斯说，让里亚叹了口气。
桑德发现自己更加欣赏深深的叹息。当叹息来自一个不需要空气的人时，它似乎更加有意义。
卡勒斯继续说道：“相信我，尽管处决和烧死这些可怜的平民让我很痛苦，但我不得不这么做。我讨厌火。这座城市表面上很平静，是因为有像我这样的人，他们因自己的所作所为而遭受噩梦般的折磨，所以其他人可以安然入睡。”
“尸鬼不会睡觉，就像大多数亡灵一样，”维恩脱口而出，“如果我们战斗的对象是信徒，那么……我不得不同意那个怪人桑迪的说法。”
“嘿！我不是怪人，人类！你很奇怪，你的家人也很奇怪！去把你私处的水漏到哪个洞里去，别指手画脚！”卡勒斯吐了口唾沫。
“那是哈琳的弟弟，”莉亚随意地插话道。
卡勒斯的眼睛变成了两枚黑色的圆形硬币，他无声无息地跳了起来，越过桌子抓住了维恩的脸颊。维恩没能及时躲开。桑迪对尸鬼的动作感到惊讶。它们很快，但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在它们结束之前，根本没有任何迹象。他努力想弄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以及如何应对。
“你已经长大了！我看着你小时候睡觉。你第一次拿起剑的时候我在场。小弟弟！兄弟，我收回我说的话！我们几乎是一家人了，”卡勒斯说。
Sunday 拍了一下桌子，周围的顾客纷纷投来奇怪的目光。有几个人看到自己的桌子时瞪大了眼睛，但除此之外，似乎没人觉得太过在意。
“你跟着我多久了？”桑迪问道，他看了看莉娅，又看了看卡勒斯。“为什么？”
卡勒斯再次坐回椅子上，但保持着沉默，只是选择对困惑的维恩笑笑。
莉娅笑了。“别生气，桑迪。虽然大众仍然一无所知，但一些老人仍然能嗅到麻烦的气息。信徒们出于某种原因追捕你，许多人已经从正常生活的恍惚中醒来。尽管如此，你还是个客人，你想做多久就做多久。对你这样的人来说，这算是礼貌吧。”
“像我这样的人？”礼貌，或者当你决定需要我做某事时的贿赂。这个鬼似乎足够有能力，为什么要关注？
“该地区没有已知的墓地。”
又是那些。 “所以呢？”
“你很独特，”莉娅简单地说道。
“而且是一位极具潜力的法师，”卡勒斯补充道。
是不是写在我额头上？我很累，但我不记得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过。 “你怎么确定？”
莉娅回答道：“我们有自己的办法。卡勒斯擅长追踪别人并发现他们的秘密。”
“我是一个很棒的侦探！”尸鬼大笑道。
“加入 Arcanum 是明智之举，所以先这么做。我们可能也会为你提供工作机会，这取决于你的亲和力，”Riya 说，然后看着 Vyn。“至于为 Halline 的弟弟挺身而出……只要你留在 Wayward Rat，你就会很安全，但在这些墙外，我们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轮到卡勒斯敲桌子了。声音沉闷，像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什么？谁敢惹我弟弟？！”
“我不是你的——”
“吸血鬼男爵。”
卡勒斯愣住了。“哦。”
桑迪呻吟道。吸血鬼现在也加入进来了？来吧，来参加桑迪的亡灵马戏团吧。我们有转世的尸体、半腐烂的疯子、令人毛骨悚然的鬼魂，还有似乎缺钱的吸血混蛋。他们都想从我身上分一杯羹。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时，Vyn 感到很不自在。
“这是我姐姐的债。”
卡勒斯第一次皱起了眉头。“哈琳并不缺钱。”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我妹妹的，但她最后肯定是相当缺乏的……”维恩犹豫着，看着一个又一个不同的亡灵，直到他的目光停留在星期日。他似乎做出了决定。“她放弃了她所有的一切……借了一把剑，但这还不够。她离开后不久，他们就拿走了剩下的东西，没有归还。”
卡勒斯再次愣住了。“哦。”
“一把剑？”Sunday 重复道。哪个姐姐会抛弃自己的弟弟而自食恶果呢？我知道这个世界的构造不同，但是拜托……
维恩摇了摇头，表示他已经结束谈话了。
桑迪站了起来，让其他人都感到惊讶。
“我们有很多事要谈，”里亚说道。
“兄弟，我们一直喝酒，直到太阳烧毁夜空！”尸鬼兴奋地说道。
“我需要思考和休息。其他一切都可以等，包括你想和我做什么。这种绕圈子的谈话让我很累。”很多信息，也有很多担忧。如果城里的每个信徒都在追我……到目前为止，他们都很虚弱，但有种感觉告诉我，情况会改变。
桑迪在新朋友的注视下退了出去，很快就锁上了房门。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怎么使用这张床，但这张床似乎很诱人。尽管他很担心，但只过了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他梦见了紫杉树的怀抱和他出生的墓地。他的咒语在周围荒凉的迷雾中挥舞，为宁静的景象增添了色彩。
沒有聲音。
没有猎犬来。
一双泛着淡淡红色的黄色眼眸在远处某处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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