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德之脊——一座仅此而已的山脉。它的名字很不幸,因为在古代,人们不会轻易提起这个名字。它是堕落者的代表。它是死者的代表。它是神圣的代表。
杀死一个神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任务,没有任何凡人或亡灵可以说他们有能力做到这一点,无论是人类的帝皇指挥着军队对抗神圣的部落,还是僵尸王,从他们的永恒王座上以冷酷和权力统治着人们,这几乎是难以想象的。
这可不只是刺穿心脏、割断脖子或烧毁整个身体那么简单。神灵既是行走和思考的生物,也是疯狂和信仰,是镜子黑暗角落里的倒影。一个人要死,就需要一只特殊的手来握刀。至少要有一只和他们相似的手,或者一只与他们完全相反的手。
脊柱是一道边界,一堵墙,也是对疯狂和自杀者的挑战。它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形,笼罩着整个世界,像一把锯齿状的剑一样穿过大地。它将广阔的湿地与郁郁葱葱的山谷隔开,山谷中散落着享受生活甜蜜果实的村庄,另一边则是恐怖。很少有人一生中见过这一面。
许多人认为这座山是抵御恶劣气候的恩赐和保护,因为它阻止了冰雹和雨水,而是让它们顺着它巨大的身躯流进害羞的拉努沼泽和无数食尸鬼的巢穴。沼泽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避难所,没有任何居民打扰花区的和平——花区是大陆上最平静和最薄弱的地方之一。它的葡萄酒对世界其他地方来说是一种罕见的享受,四周被堕落的土地隔开,像一个巨大的神秘和恐怖的圆圈一样交织在一起,而没有堕落的地方,只有一片汹涌的黑暗海洋。出于某种原因,这片土地上的危险很少会蔓延到花区,释放它们的恐怖,好像这样做不值得。然而,许多人知道它们的危险和恐怖,并记得神灵关注这片土地的日子。
然而,最糟糕的事情发生在山脊的另一边。这片土地上埋葬着一位死去的神。巨人索拉德的呼吸带来雨水,他的话语让冰雹降临人间,但他却死在了这里,他的血和泪水仍然染红了这片土地,仿佛这一切都发生在昨天。他死了,被所有人遗忘了,他永恒的尸体在被诅咒的土地下腐烂,而这片土地只不过是一个陷阱,任何愚蠢的人都不敢踏足。
虽然堕落之地充满了失传已久的宝藏和无人能想象的咒语,但这片土地却不是这样的。这是一位在堕落之前从未尝过疯狂滋味的神的安息之地,至少人们是这么认为的。
甚至连在里面诞生的咒语也因神的离奇死亡而扭曲。没有人知道这一点。他们只知道这片土地充满危险,不值得冒险。然而,这也是通往一个所谓的异世界人、杀手和天才法师坠落之地的最短、最直接的路,他被命运抛到了那里。或者,也许还有其他事情在起作用。
六个戴兜帽的人站在神墓的边缘,试图透过雨水和冰雹窥视神墓,雨水和冰雹遮住了神墓的视线,让他们不禁想知道神墓的另一边会发生什么。他们本身就非常强大,拥有的才能足以让最强大的人羡慕不已,他们的态度足以与社会上最坏的渣滓相媲美。
“我的意思是,如果预言不能准确预言事情,那预言还有什么用呢?先是在井下腐烂了几个星期,看不到床,现在又发生这种事?”其中一个戴兜帽的人抱怨道。“它们难道不应该更准确吗?这是什么狗屁预言,我们不得不使用咒语、占星、听虚幻的声音和山羊内脏才能找到那个家伙?”
“或者女孩,”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它是唯一坐在地上的身影,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它打了个哈欠,然后继续说,“别无视女孩们。”
“如果世界的命运取决于此,他就不能忽视自己屁股上的倒影,”最矮的那个人气呼呼地说道,然后喝了一口用三组皮带绑在躯干上的黑色子弹。
“啊,又在侵犯我的性本能。想不出别的话来?你似乎认为自己更好,但贵族妓女、妻子、丈夫、侍者、马夫和厨师们都传开了。我想说的是,显然,我们一路跋涉到这里还不够,但现在我们要盯着死亡之地,直到一条路神奇地出现?预言不是那样的,别告诉我你认为穿过这个粪坑是一种选择。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他,”他停顿了一下,朝懒惰踢了踢泥土,“或者她在那里?”
“我听到了。你怀疑我吗?”最大的那个人说道。他的胸膛裸露着,起伏的肌肉正在迎接着远处狂风吹来的偶尔落到他皮肤上的水滴。他的兜帽还在头上,长袍的其余部分仅靠他巨大的额头勉强支撑着。
“我无法怀疑你,但是……”
“你怎么又光着身子了?”另一个戴兜帽的人问道。他那扭曲的胡须垂下来,仿佛是钢铁铸成的,没有一根头发受到风吹或潮湿的影响。
“感觉很好,”肌肉男回答道。
吸血鬼叹了口气,“听着,伙计们,我们不能就这样走进去。我们有家人和事情要做!我们已经花了一个星期才来到这块岩石,为了什么?就因为这是离你听说的小径最近的地方?我们去找一些法术猎人或寻宝猎人,给他们好钱,然后通过正常渠道送他们去。有了车,我们还可以带些酒。我听说那里有好东西……它叫什么名字……”
“Bluvine,”Lazy 说道。
“Bumwin,”肌肉男反驳道。
“布鲁姆温,”扭胡子说,语气中有很多话要说。“很久以来,神第一次触碰了花域。就在我们期待已久的客人抵达世界之前不久,”他移动手指向他们队伍的右侧。“黑暗的海洋在那里等待着,而彼岸充满恐怖。”然后他转身指向另一个方向,“我们要穿过黑暗森林的很多部分,然后再次遇到将花朵与我们分开的带子。这是最快的路。”
“这都是巧合吗?我们的人可能根本不在那里,”吸血鬼耸耸肩说道。“神都疯了;他们不可能制定周密的计划,也不可能知道连我们都不知道的预言……对吧?”
没有人回答他。
“不过,”他继续说道,“我的表弟,你知道,我们烧死的那个人,直到最后都是个聪明人。可怜的家伙。有时我觉得疯狂也是一种仁慈。”
“神灵疯了,应该被打倒,是的,”最矮的人用严肃的声音说,“但他们的一些仆人还没有完全被消灭。他们的疯狂中可能蕴藏着天才,信徒和先知在土地上游荡,摧毁我们建造的一切。你应该知道这一点。如果他们遭到灾祸……”
“他不是要成为政治权力的工具吗?”懒惰打了个哈欠。他似乎考虑过搬家,但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可能是个女人,别这么混蛋,”吸血鬼迅速地吐出这句话,语气中带着一种自满,似乎连远处的风暴都避而远之。“我想——”
一声响亮的哼哼让吸血鬼跳了起来,闭上了嘴。他看着他们的最后一名成员,其他人也一样。她不是什么强大的法师。她只是一个尸鬼——一个拥有可怕天赋和更可怕力量的生物。
然而,吸血鬼比尸鬼强。他们的力量、速度、感官和天赋,都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能对付尸鬼。然而……她就在这里。她高筒靴的鞋跟上沾着的吸血鬼血比三个古老吸血鬼氏族肚子里的人血加起来还要多。
“傻瓜。胡言乱语的傻瓜。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计较?”女人怒不可遏。“如果巴尔迪的天赋表明那个混蛋在那里,那么我们就会直奔目标,杀光一切,直到找到他或她,就这样。”
没人说话,但肌肉男,也就是秃子,现在很不自在地挪动着脚步。“我有件事……”
“不是你,白痴。我们需要一个能打仗的人,而不是一个除了拖桶和打妓女之外什么都用不了的怪物。要有战士的血统,要有少女的胆量,”她吐了出来。
“我的妻子和——”吸血鬼平静地说道。
“闭嘴。我要走了,你们其中一个也要走。你们打一架或者互相厮杀,直到只剩下一个人,我都无所谓。你们有五分钟时间。我要先去侦察一下。”
说罢,她跳了起来,变成了一个黑暗的幽灵 —— 就像几乎所有的尸鬼一样 —— 然后出现在地面上,又消失了。
剩下的五个人面面相觑。肌肉男退后一步,努力抑制脸上浮现的轻松笑容。
“我的腿太短了,伙计们。我跟不上她,”最矮的那个人说。他的话很有道理。大家都知道他很慢。
“我不擅长应付雨天,”懒惰补充道,他四肢伸开,躺在地上,任由泥土吞噬他的身躯,仿佛大地拥抱着他,接纳他为自己的一份子。他高兴地伸着懒腰。
“嗯,”扭胡子明智地解释道,同时他的眼睛盯着吸血鬼。
“但是……但是……你是个法师!你应该去!你不是应该教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吗?”吸血鬼虚弱地抗议道。
“我速度不够快。等你带他回来,我就教他。”
“我不能跟她去!她会杀了我的!”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默默哀悼。
“布鲁姆温有很多吸血鬼,”扭曲胡子慢慢地说道。
“哦?”吸血鬼的眉毛扬了起来,或者至少他的惊呼给人的印象是这样的。他的兜帽仍然没脱下来,遮住了他实际的表情。无论出于什么意图和目的,他的眉毛都是扬起来的,并不是因为任何干净的想法。
一声非人的尖叫声划破了远处狂暴的风暴。这让他们的灵魂颤抖——至少是那些有灵魂的人的灵魂——五个人茫然地环顾四周。就连懒惰的人也扑通一声从泥地里站了起来,他的黑眼睛在一瞬间变得凶猛而凶狠。
“你觉得她还好吗?”肌肉男问道。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疑惑,但问这个问题似乎很合适。
“我更担心她在下面发现的东西。虽然我可能知道下面有什么,但我不认识任何对这个地方感兴趣的人。但你听到那声尖叫了吗?我不能去!我还不到一千岁!我不想死!我要操这么多男人和女人,喝这么多血!”
“嘘,小伙子。她来了。”矮个子小声说,又喝了一口酒。
每个人都从壁架上后退了一步,满怀期待地等待着。就连懒惰的人也像狗一样在地上向后拖着身子。吸血鬼嘲笑他。
她出现了,比夜晚的月亮还要美丽,水珠从她深邃的头发上滴落,凸显出她完美的容貌——
——她气得上天不作声。她的斗篷是唯一没有被黑色鲜血染红的东西,她解开斗篷,让它落在脚下。下面的衣服被爪子或巨大的手指撕开,缝隙让她的皮肤暴露在外,所有人都能看到。没有人敢盯着她看,甚至对她有杂念。不是她。永远不是她。
尸鬼的面部表情变得狰狞可怕,一颗黑色巨大、齐腰高的怪诞脑袋扑通一声掉在了她身边的地上,就像是她事先扔出去的一样。
它皮肤发蓝,有三只形状怪异的眼睛,分叉的舌头上有倒钩,松散地挂在嘴上,牙齿排得太长,除了让咬伤尽可能疼痛之外,没有任何实用性。
“神明该受到三次诅咒,”扭曲胡子低声说道。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她一字一顿地问道。
远处的风暴似乎不愿引起人们的注意,其他五个人浑身发抖,默默地承受着那双黑眼睛注视的负担。
吸血鬼最先采取行动,因为他找到了推迟远足的理由。
“它似乎早已消失。下面的堕落之地不适合冒险,因为它的危险等级为五级或更高。意思是,”他停顿了一下以达到戏剧效果,然后瞥了一眼 Twist-beard,仿佛在挑战他,“五级以下的法师很难穿越。”
“胡说,”Lazy说道。
“书上是这么说的!我可不指望你知道这些,你这个文盲。”
“我要杀了你们两个。”尸鬼女人轻声低语道,甚至让面色苍白的吸血鬼都感到脸上失去了血色。
矮个子又喝了一些酒来平复颤抖的情绪,然后抱住自己的酒,躲开了那只鬼鬼祟祟伸手去拿酒瓶的手。
吸血鬼清了清嗓子,又试探性地朝被杀死的生物的头迈了一步。“在你偶然发现它之前,它可能是一个类人生物吗?很大吗?”
她点点头,目光仿佛要吞噬他不存在的灵魂。
“咳咳,那么,我们在这里要面对的可能是失踪已久的雨巨人。或者是它的变种。有传说说,早在陨落之前,这片地区就有一位神灵(请注意,不是疯子)死去了,所以……”
经过长时间的沉默、几声叹息和一句最好不要记录下来的咒骂之后,女人用力踢了踢头颅,踢得头骨不但没有飞回去,反而塌陷爆裂,腐烂的脑浆和青色的肉块洒落在周围。
“我们需要制定一个更好的计划。我马上回来,”她咬着牙说,然后又消失了,去寻找其他可以杀的东西。除了睡觉之外,这是唯一能让她放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