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婧59

议事厅内，烛光摇曳，墙上的缉妖司司徽在灯影下闪着冷光。赵远舟站在厅中央，眉头紧锁，双手背在身后，眼神掠过站在左右的裴思婧与英磊，最终落在靠桌而立的文潇身上。

“那个打更人醒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打破了厅内的沉默，“大夫说伤势不轻，差点伤到肝脏，但好在捡回了一条命。”

裴思婧闻言，肩膀微微一松，但脸上的神情依旧严肃。她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期盼。

“有没有证据证明小宸的清白？”她问道，声音不高，却透着急切。

赵远舟摇了摇头，神色间却缓和了几分。他走到桌旁，手指敲了敲木面，似在整理思绪：“我仔细询问了他，又从他身上吸取了残留的戾气查看。昨晚袭击的人，虽然和卓大人长得一模一样，但有一点无法模仿——卓大人的妖化特征。脖子和下颚的蓝色冰纹是昨天才出现的，那个人不可能知道。正是这妖化的特征，为卓大人脱了罪。真是造化弄人，福祸相依。”

文潇听罢，眉头一挑，眼底闪过一丝亮光：“既然如此，那可以放人了吧？”

赵远舟叹了口气，眉间的川字纹依旧深锁：“已经和缉妖司的人打过招呼，可以私下把卓大人接出地牢，但现在还没抓到傲因，也无法彻底洗清他的嫌疑。在没有给天都百姓一个交代之前，他最好不要高调露面。”

缉妖司后院，水池边的涟漪一圈圈散开。裴思婧坐在池畔，低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眼神中透着疲惫与自责。

不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文潇缓缓走来，在她身旁坐下。

裴思婧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水面上，声音低沉：“你是不是怪我不相信卓翼宸，坚持把他关进地牢？”

文潇侧过头，凝视着她片刻，随后转头看向水面：“你把我们当朋友吗？”

裴思婧抬眼，微微一怔，旋即坚定地点了点头：“当然。你们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文潇的语气变得柔和，目光依旧注视着水面：“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为了坚持心中正义，而发出不同的声音。我们往往会因为害怕失去情义，而不顾法理。选择偏爱，放弃正义。”

“你当年为了天都百姓，亲手斩断和弟弟的血缘关系。那时的你选择自己承受痛苦，让法理得以存续。而这一次，你的坚持，不只是保护了天都，也保护了小卓。”

裴思婧的眼眶微微泛红，抬手抚了抚鬓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谢谢你。”

文潇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嘴角带着笑意：“走吧，我们去接另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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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牢房里，火把的光芒跳动，将阴影投射在石墙上。卓翼宸靠墙坐着，双眼无神，神情呆滞，像是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人。

牢房的铁门被推开，文潇和裴思婧走了进来。文潇的目光落在卓翼宸身上，心头一紧。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卓翼宸——以往意气风发的小卓，如今只剩下失魂落魄。

卓翼宸听到脚步声，缓缓抬头，脸色苍白如纸，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歉意。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对不起……”话音未落，卓翼宸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起伏，嘴角溢出鲜血。

裴思婧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他：“小宸！”

文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声音中透着一丝焦急：“再拖下去，他体内的妖力会撕裂他的身体！必须尽快去冰夷禁地！”

裴思婧眉头紧锁，语气却透着坚定：“可如果不抓到傲因，不能还他清白，就这么放他走，天都百姓就再也不会信任缉妖司了。这不就是温宗瑜的目的吗？”

文潇沉默了，看着卓翼宸惨白的脸色，眼中满是挣扎与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