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婧73

等白玖收拾好了心情，裴思婧才告诉他甄枚会吸出他体内毒素的事。白玖抬眼看着她，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他几次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裴思婧带着文潇和白玖来到地牢。

甄枚听到三个不同的脚步声，猛然站起身，手脚上的锁链叮当作响。他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白玖身上，激动地唤道：“小玖，真的是你！”

白玖低着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

甄枚愣了片刻，随即自嘲地笑了一声，眼神黯淡下来，瞬间掩盖了所有情绪。他看向裴思婧，语气平静：“裴大人，你信守承诺，我也会履行我的诺言。”

文潇与白玖在铁门外坐下，甄枚伸出双手，缓缓靠近铁门，与两人各自相触。他手上渐渐溢出两股黑气，慢慢从手臂蔓延向上，进入他的体内。

片刻后，白玖和文潇的脸色慢慢恢复红润，而甄枚的脸却愈发苍白，额头渗出冷汗，嘴唇也失去了血色。他身躯摇晃，最终难以支撑，跪倒在地，口中涌出鲜血。他喘息着，抬起头，唇边扯出一丝虚弱的笑：“妖化人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还能救两个人……”

白玖目睹这一切，眼眶泛红，泪水无声滑落。

甄枚手指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颗糖果，糖果上还沾着血。他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了擦，像是生怕弄脏了什么，然后将手穿过铁门，颤巍巍地递给白玖：“这次……你不用救我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身体逐渐虚化，最终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空气中。空荡的地牢里只剩下一颗糖静静躺在地上。

白玖看着那颗糖果，神色复杂，手指微微颤抖，却还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它拾起。他低头凝视片刻，像是在看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随后将糖果收入袖中，动作缓慢而郑重。片刻后，他抬起头，露出一抹笑意：“裴姐姐，文潇姐，我们出去吧。”

文潇怔了一下，她看着白玖脸上那违和的笑容，眉头微蹙：“小玖，你……”

白玖转过头，冲她摆摆手，笑容依旧：“我没事啊，甄枚师兄这样离开，总比被向王拉去砍头要轻松吧。他……”他说到这里，声音忽然顿了顿，喉头似被什么哽住，嘴角的笑意微微僵住了。

文潇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终究没能出口。裴思婧看着白玖，沉默片刻，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什么都没说。

白玖站直了身，努力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甚至发出了一声轻笑：“真的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

话未说完，他的声音却哑了下去。笑容在瞬间崩塌，眼泪无声地涌了出来。他下意识地抬起袖子，想要擦去，却怎么也止不住。

“我真的……没事的。”白玖低声喃喃着，泪水却愈发汹涌。他握紧了袖中的糖果，像抓住了什么唯一的支撑，肩膀微微颤抖，泪光映着他始终扬起的笑容，那笑容却分外刺目。

裴思婧走上前一步，张开手臂将他轻轻拥住：“小玖，我们都知道你没事。走吧，外面风大。”

文潇默默站在白玖的另一边，眼中透着不忍，却没有打破这一刻的沉默。

白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收敛起那张强撑的笑脸，点了点头：“嗯，我们走吧。”

三个人手拉着手慢慢走出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