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不羁楼内金碧辉煌,灯火通明,仿若与外界隔绝的另一重天地。楼内男男女女醉饮狂欢,花魁在台上翩然起舞,薄纱曳地,步步生香,醉人的美色笼罩整个大厅。台下的看客眼睛发直,低笑与喧哗混杂在一起,将纸醉金迷的气氛推向极致。
灵沅乔装成一名寻常客人混入其中,腰间还挂了一壶寻常酒作掩饰。她原以为自己伪装得滴水不漏,然而扑鼻而来的脂粉香气却让她微微皱眉。这股气息浓得几乎掩盖了空气中的妖气,隐隐让她感到不适。她低头喝了一口酒,压下翻涌的胃腑,抬眼扫视着四周,心中暗道:“迎客的是妖,跳舞的是妖,守卫还是妖……真是彻彻底底的妖窝。”
她佯装随意地靠在一张角落的桌边,借着饮酒的动作,抬头打量着二楼。一层的喧嚣掩盖了二楼的深沉威压,那是常人无法察觉的另一种力量。露台被设计成了一张张开巨口的怪兽形状,两扇雕刻着妖纹的大门紧闭,门后隐藏着一股沉闷而危险的气息。灵沅皱了皱眉,这地方果然不简单。
她正想着如何靠近那扇门,突然听到大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一个女子迈步而入,身后跟着两队壮汉,抬着十数个大箱子,浩浩荡荡,气势逼人。女子一身水蓝色的衣裙,容貌艳丽,眼中透着自信。
大厅里原本热闹的喧哗声顿时一滞,人们纷纷让开道路,躲在一旁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灵沅耳力极好,很快便听清了他们的话。
“这是城主家的白烁小姐,听说她是个出了名的小煞星,脾气古怪得很。”
“可不是,她这次带着这么多箱子,怕是又要闹什么事了。”
灵沅微微一挑眉,心中多了几分好奇。她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继续端着酒杯,静静地观察着事情的走向。
那名女子走到堂中央站定,抬手示意身后的壮汉停下。壮汉们动作整齐,将大箱子一字排开,发出沉闷的碰撞声。白烁环顾一圈,目光扫过大厅中的每一个人,最后扬声说道:“在下白烁,携千金万宝,前来拜会楼主。”
一名守卫懒洋洋地从角落走出,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冷笑道:“千金万宝?这样的人我们见多了,没什么新鲜的。”白烁却不怒反笑,自信地挥了挥手,说道:“我的宝贝,可与你们以前见到的不一样。”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壮汉便开始打开箱子。灵沅抬眼看去,只见箱中金光闪烁,堆满了金锭。更吸引她目光的,却是那些金锭中间夹杂的物件——符箓、桃木剑、法铃、令旗……这些分明是降妖伏魔的器具!
灵沅心中一凛,眼神不由得更加凝重。这些东西可不是凡人能随便带出来的,而且看起来确实是真品,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波动。她心中一动:“这些宝贝若能带回兰陵仙宗,师叔们定会夸我有慧眼……但在妖窝里拿出这些东西,还说要降妖除魔,这女子是想挑衅那位妖君吗?”
她暗自观察白烁,却发现对方身上并无半点仙气,仅仅是个普通凡人。如此平凡的人,竟敢如此张扬地带着降妖器物闯进妖气森然的不羁楼,灵沅一时间有些摸不透她的意图。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妖气震动,大堂内狂风骤起,吹得灯火摇曳,黄符漫天飞舞,场面顿时混乱起来。有人惊叫着退到一旁,更多的人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
灵沅稳住身体,眼神冰冷,目光牢牢锁定在二楼紧闭的大门上。那里传来了一阵隐约的波动,似乎有某个强大的存在被激怒了。
“你说你要,斩妖除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