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木屋前,推开门,灵沅看到白烁正乖乖坐在屋内的小凳上,一双澄澈的眼眸望着他们,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灵沅走上前,认真地说道:“阿爷,梵樾一直很想念你们。他在皓月殿设了一间密室,悬挂着整个白泽族的铭牌,从未有一刻忘记过族人。即便是在异城失忆时,他的梦中依旧是你们。”
古商闻言,眼神微微黯然,轻叹一声:“不忘记,未必是一件好事。越是放不下,所受的苦痛便越多……梵樾如此,奇风亦是如此。”
灵沅微微一怔,轻声道:“虽然不是很熟,但我认为奇风本性并不坏。白泽怨气消散后,他收回了邪虫,并没有继续复仇。”
古商缓缓颔首,神色复杂:“这也是我们欠了奇风的。”他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目光深邃:“我与族人们即将消散于天地,但有些事,我们必须要让你们知道。借无念石取念之机,我们将族人灵魄引入白烁的意识海,就是为了这一刻。”
灵沅与白烁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疑问和一丝不安。她们明白,古商接下来的话,或许将揭开一段被尘封的往事。
古商承认,自己作为族长不能悔,但作为阿爷,却深感愧疚。他理解奇风的恨,也知道梵樾的无奈,然而他们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他希望两兄弟恨自己,而不是彼此。随着古商的情绪起伏,山谷中的雾气翻涌不止,正是他放不下的愧疚所化。
“如果奇风也能听到阿爷这番话,就好了。”
梵樾的声音骤然响起,令古商一震。回头望去,只见梵樾静静站在他们身后,目中泛着泪光,神情复杂而激动。古商怔然片刻,随即热泪盈眶,轻唤一声:“阿樾……”
爷孙二人跨越时空、超越生死,终于再次相见。刹那间,千言万语尽在无声之中。两人不约而同地迈步上前,紧紧相拥,仿佛要弥补这些年来无法言说的遗憾。白烁与灵沅在一旁静静看着,皆被这重逢的一幕所触动。
梵樾自责当年离开白泽族,未能阻止奇风的悲剧,古商却安慰他,不必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古商告诉他,命数有时无法抗拒,唯有直面。而白泽族长一脉承自上古神兽,具备预知未来的能力,古商正是因此才借助无念石与白烁建立联系。他透露,自己曾预见“隐尊重现,天下浩劫”的信息,并确信隐尊的出现将会毁灭东陆。虽然他相信梵樾不会走上邪路,但隐尊的身份和去向仍是未知数,这场灾难迫在眉睫。
此言一出,众人皆变了脸色。
灵沅微微蹙眉,语气中透着一丝疑惑与不安:“阿爷,我的身体里……同时存在妖力和仙力。您曾见过这种情况吗?”
古商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邃如渊,仿佛能洞察一切。他缓缓点头,声音低沉而悠远:“你心中已有猜测,不是吗?”他轻叹一声,目光更显凝重,“但你并非隐尊的转世。这不是巧合,而是天命的安排。你身上的隐力,意味着你肩负着某种尚未揭晓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