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俏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他惊愕地转头看向身旁神色淡然的青年,然后又把目光投向黑云四煞,心中再次响起了警钟——这家伙绝对不能惹。
“怎么了?”蓝碎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我……我没事……”沈俏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张连竹的声音低沉而悠长,他的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既有久别重逢后的喜悦,又夹杂着即将再次分离的无奈:“聂公子,小女与您阔别百年,别来无恙吧?”
“高兴点,竹子,这还得感谢蓝兄呢。”聂闻汀手中轻轻摇着一柄青竹折扇,扇面上的文字依然清晰可见,仿佛未曾受到时光的侵蚀。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麻木。
蓝碎惑凝视着那久别重逢的两人,寒暄间似乎有着说不尽的话语。他漆黑如深渊的双眸深邃莫测,低语的声音几乎被夜色吞噬。
“这么久以来,你也只能在我的梦境中现身,至少人家相见时还能露面……”
长廊尽头的古画依旧牵引着他们的目光,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一致。
“但愿聂公子你的身手未曾生疏。”
“同样,但愿你的刀法依旧纯熟。”
话语刚落,他们立刻从柜子后闪出身形。就在这一瞬间,墙上那几道人影戛然静止,旋即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眼中闪烁着寒光。
“有不速之客闯入了……”
“又有新鲜猎物上门了!”
随着这几句阴冷的话语,空气中回响起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在这无尽的走廊中无限回音,紧接着,那些人影如同幻影般一一消散。
"蓝队长,那些影子去哪儿了?"
蓝碎惑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就在你们脚下。"
话音未落,众人便感觉到脚下似乎被某种黏稠之物缠绕,仿佛要将他们拽入无尽的深渊,永世不得翻身。心中警铃大作,低头一看,原本光滑的黑色地面竟覆盖上了一层恶心的粘液,这些粘液正顺着他们的鞋面蔓延至裤脚。
"我们正在下沉……"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众人身体缓缓沉入这诡异的泥潭之中,下方似乎是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聂闻汀那件青色的长衫也被黑色粘液侵染,变得斑斓,就像是夜色中的竹林在跳着诡异的舞蹈。此时此刻,唯有长廊尽头的几幅画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这几幅画似乎是Npc道具,应该可以防止下沉。"
那几幅画不多不少,除了最主要的那副刚好五副。
就如同为他们量身定做的一场恶作剧,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步步滑向无底的深渊,其中蕴含的黑色幽默格外引人玩味。
蓝碎惑突然出声:“你们听说过《踩面包的姑娘》这个故事吗?”
“故事的开始,小女孩被送往富人家去做佣人,富人家待她很好,吃的喝的用的穿的都是同龄人的顶好的,有一天富人叫他去探望自己的妈妈,小女孩在这几年被养出了高傲的性子,但他还是不情不愿的答应了富人家给了他漂亮的衣服,漂亮的鞋子还有一根面包条。”
蓝碎惑声音微微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的讲述起来。
“在路上,小女孩碰到了沼泽,沼泽又脏又臭,他想着旁边又没有别的路,他该怎么过呢?他可不想让沼泽弄脏自己的新裙子,新鞋子他忘记了富人给他叮嘱的,一定要把面包交到妈妈的手里,他把面包条放在沼泽上踏了过去。”
“结果他感觉自己好像上了天似的疯狂下降最后落到了一个奇怪的酿酒厂,这里的酒桶臭气熏天熏的他眼泪直流想赶快逃走而且地上爬满了癞蛤蟆和水蛇这里是沼泽女人的酿酒厂,魔鬼来做客…”
“然后魔鬼说这里是18层地狱,为了惩罚你浪费粮食罚你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刚落,青年朝众人投以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们现在四面楚歌的境地是不是很像小女孩当时的境地呢?”
“小女孩浪费了面包,选择用面包踏过沼泽,而我们选择用画家的心血来踏过这些恶心的粘液。
“本质上,我们和小女孩儿不是一样的吗?”
“凭什么你们觉得踏上去之后不会落到酿酒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