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回到基地之后,谷悠连着三天都没有事情可做,在刘郁的花店里也是闲得发慌。
这天,谷悠正在花店里跟着刘郁学习怎么修剪花枝,两人挨得很近,刘郁的左手轻轻搭在谷悠的左手上,谷悠只感觉心跳加速,这一幅画面太过美好,我不敢想象。
刘郁在认真地教着谷悠,而谷悠脑子里全是她的样貌她的气息还有她的身体。
虽然谷悠确实是喜欢女生,可是她不是谁都喜欢,不过她短短的人生中遇到的所有女生她都喜欢,因为她们都很温柔很善良,或可爱或果断或机智或腼腆,每一个她都记忆犹深,每一个她都无比喜爱。
谷悠正在犯着花痴,刘郁敲了敲她的额头:“谷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她面带无语地看着谷悠这傻傻的样子。
谷悠不好意思地捂住脸,小声嘟囔:“小郁,你长的太好看了嘛……”
刘郁随即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好好好,我知道我好看,但现在还要学习,结束之后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好吗?”
谷悠闻言,惊喜地抬头问道:“真的?!”
刘郁点点头:“嗯真的。”
“好耶——!”谷悠就是这么容易感到开心的孩子,也很容易感染其他人。
刘郁无奈的笑了笑,接着忙着打理她的宝贝花卉去了。
谷悠也在一旁,有样学样,格外认真地修剪着花的枝丫,和枯死的树叶,一片片掉落下来,如同冬日的雪花,让人叹息。
“诶,对了,小郁,我们上次去了余晖,你为什么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啊?”谷悠不经意间问出了这个问题。
刘郁身形一顿,心下一沉,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和谷悠并不是完全一致的,况且她也有自己的使命在身,而这些暂时还不能让谷悠知道。
“哦……这个啊,可能是我比较淡定吧,毕竟没有性命之忧,我觉得没必要大惊小怪的……”刘郁选了一个比较可信的理由来回答她。
谷悠点点头,可随即又问道:“可是余晖这么神秘,几百年来都很少有人亲眼见过,这么难得的机会被你我撞上了,就算再怎么淡定,也不会像你当时那样风轻云淡吧?”
刘郁尴尬地咳嗽几声:“咳咳……可能我比较无所谓吧,害,见过又怎样,又不能当饭吃,况且我只是一个花店老板,我只希望自己的性命和店铺没有危险就行了。”
谷悠眨眨眼,点了点头,好像觉得也很有道理。
刘郁赶紧趁机转移了话题:“说到这,谷悠,其实我很好奇,你的身世……比如你的来历,你的家庭,你的那个世界,我都很好奇,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说那也没事,我不勉强你。”
谷悠顿了顿,思索了一会才说道:“我是为了救我的朋友才来到这里的,至于我的家庭嘛……很糟糕,没有必要说,就像你只希望自己的性命和花店没事一样,我也只希望我朋友的性命无忧,那样就是最好不过了。”
刘郁摸了摸下巴:“原来是这样吗?我明白了,我很佩服你,谷悠,为了自己的朋友可以做到这种地步,我会为你祈祷,你的朋友一定会没事的!”
谷悠也温柔地笑着:“啊,谢谢你,小郁。”
正当两人谈笑之间,一个人影走了进来,谷悠看到他就跟触了点似的,因为这个人正是那晚进来花店提醒她们两个有人要干掉自己的那个男人!
他依旧是一袭黑衣,大黑帽子依然戴在头上,那把黑伞也是原封不动地挂在他的臂弯里,他的半张脸也是被黑围巾给遮住了。
男人这次直接朝着谷悠走了过来,然后停下脚步,向谷悠微微鞠躬,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后缓缓开口:“儡青小姐,kill女士已经恭候您多时了,请随我来吧。”
谷悠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惊,很快便压了下来,而一旁的刘郁听到这里,也是一头雾水,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所说的“儡青小姐”和“kill女士”指的是谁。
谷悠定了定神:“好,我这就来。”
说完,那个男人点点头,就迈步走出了花店。
刘郁好奇地问道:“谷悠,这个男人你认识?还有他刚刚说的是谁啊?”
谷悠挂起笑脸,跟刘郁解释“儡青小姐”就是自己,“kill女士”是她的“老朋友”,她要请她去叙叙旧。
刘郁算是一知半解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快去吧,这店里由我照看没问题的。”
谷悠咬了咬唇,似乎还是有些犹豫,但想到了后果,她不敢不去,随即跟刘郁打了招呼,也转身离开了。
那个男人走的不快,离谷悠也只有十几米的样子,谷悠小跑追上去,一言不发的跟在男人身后。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男人停在了一面镜子前。
那面镜子很脏很旧,表面的污渍覆盖在镜面上,几乎看不出倒影,不过镜子的上方有一颗黑色的东西,好像是钻石之类的装饰品。
虽然看上去很闪亮,但是给人一种很廉价的感觉,和这面镜子一样廉价。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拿起一直放在他臂弯里的那把伞,然后小声念着什么,那把伞缓缓地飘了起来,飘到了镜子里面,准确点来说,是一半在镜子里,一半在镜子外。
然后那把伞“砰”地一声张开,活像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栖息于此,然而转瞬间,那把伞就变成了一块块黑色的色块,就这么不断地流动,悬浮在空中。
“儡青小姐,请吧。”男人的语气不轻不重,不浓不淡,和那种机械音没什么两样。
谷悠谨慎地点点头,观察了一会,然后才伸手触碰到那些色块。
嗡——嗞嗞——
谷悠的头脑立刻被这些尖锐的嗡鸣声所填满,她周围的景物在飞速地旋转着,然后化成了一团色彩浓郁的彩色纸屑,像是她梦里那般,纸屑一张张飘走,无数根黑色的平面线条覆盖住了天空,也砸到了她自己。
仅仅十秒钟过去,谷悠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间诺大的书房中。
书房的书架依墙而建,完全是贴着墙壁修建而成,墙有多高,书架就有多高,并且书架上毫无空缺,“座无虚席”。
这间书房的房顶很高,谷悠猜测应该是参考那种西欧风格的古堡样式而修建的。
书房中间就有一架螺旋式的木梯,盘旋而上,似乎通到了书房的最顶点,而略显突兀的是木梯的扶手上,每隔几米就被不合时宜地镶嵌上了一颗颗深紫色水晶,即使它们光彩夺目,却依然极其诡异。
本该安静的书房,谷悠此时竟能听到无数人踩在木板上的脚步声,和他们彼此之间的交谈声,她不由得心生胆怯。
这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了椅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她连忙转头看去,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身后有一个神情高傲的女人坐在一张橡木桌后,冷冷地盯着自己。
女人虽然面容绝美,可是她那如海藻般飘逸浓密的长发后,却伸出了好几双焦黑的干瘦的胳膊,那些东西的手掌无一例外没有了肌肉,都是由白森森的骨头组成,它们轻轻晃动着,隐藏在女人的头发后面。
谷悠虽然觉得此时此刻那些东西很听话地躲在了女人的身后,可只要女人一声令下,那些东西就会立马扑过来,将自己置于死地。
女人的脑袋上顶着一个硕大无比的黑色光圈,那个光圈似乎也是由什么流动物质组成,不断地往下渗着黑色的液体,却并没有滴到女人的头发上,而是又回到了光圈之上。
而光圈的内侧还有一个淡淡的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圆圈,一圈圈往中央泛着涟漪。
那个样子像极了我们平时在湖面上见到的波纹,而这个圆圈也是如此,只不过方向反了过来。
女人的眼睛是一抹桃红色,十分妖媚,谷悠瞬间把她和九尾狐联想到了一块,正是这种桃红色,使这个一身黑的女人多了几分诡谲妖异感。
谷悠觉得这个女人说不定就是由什么九尾狐变成的怪物,只要自己有丝毫反抗之色,她就会毫不留情地把自己吞卷入腹。
僵持了许久,那个女人都没有说话,谷悠也不敢擅自开口,她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望着。
终于,还是女人先问道:“你是何人?”
出乎意料的,女人的声音并没有谷悠想象中那么成熟高贵,反倒是和元气满满的少女一般,充满了俏皮活泼。
而且女人说这句话时,明显是在憋笑,她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双眼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呃……我是儡青,您是?”
吱呀——
一道牙酸的开门声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谷悠熟悉的声音嗔怪道:“爱丽多诺,你怎么又趁我不在的时候坐在了我的位置上?还吓到了我可爱的下属!”
谷悠再次回头看去,这下终于是熟悉的面容,虽然比印象中她那张经常板着脸的样子开朗了许多,可她灰色的眼眸中那股阴霾仍然不曾散去。
阿兹卡洛伦笑盈盈地将那个爱丽多诺“请”回了她自己的房间,随后坐到了那个本该属于她的位置上,与谷悠平视。
“呃……kill女士,您真的没换人?”
谷悠依然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因为在她的印象中,仅与阿兹卡洛伦有过几面之缘,而每一次她都是一副冷漠高傲的表情,仿佛天底下谁也降不住她似的。
阿兹卡洛伦仍然笑盈盈地看着她说道:“儡青小姐,我能理解您的惊讶,不过,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谈论,就请把您的这点小顾虑放在一边吧。”
谷悠知道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顺从地点着头,小心翼翼地坐在了一旁的皮制座椅上。
阿兹卡洛伦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变出了一杯茶,然后不紧不慢地掀开杯盖,优雅地扬起高贵的头颅,把那杯茶一饮而尽。
她再缓缓地放下茶杯,像是润好了嗓子一样,清了清嗓说着:“是这样的,在您抵达诺多利埃之后的几天里,已经有不少祂派来的人来我这里,要求我把你交出来,我觉得很奇怪,儡青小姐,您有什么头绪吗?”
说完,她不慌不忙地换了个更随意的坐姿,身体微微前倾,把双手搭在了橡木桌上,十指交叠在一起,下巴轻轻搁在了手上,双眸却始终锁定着谷悠的一举一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