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艾琳老师是个独特的存在,她每天都以一双猩红的高跟鞋踏响校园的旋律,那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宛如飘渺的乐符,透着一丝神秘的诡谲,常令不经意的同学们猝不及防地心跳加速。
即使这样,同学们也只敢怒不敢言。
散操之后,艾老师把我单独叫到了办公室。
我这才清晰的注意到她的形态。
那位教师的卷发如波浪般起伏,颈间的红色围巾宛如冬日里的一抹热烈,无论四季如何轮转,那份鲜明始终不变。
她与艾琳的相似,如同镜像重叠,令我无法将二者区分开来。
最令人不安的是,她的目光仿佛无形的锁链,始终紧紧缠绕在我身上,让我在这看似平淡无奇的环境中感受到一阵阵寒意。老师保持着一贯的庄重,轻轻扬起的手仿佛搅动了空气中的尘埃,迷离了我的视线。当我勉强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被遗忘的废墟,旧屋的骨架上,蛛网如幽灵般编织着岁月的故事。墙壁上,“死”与“拆”这两个字,褪色却清晰,它们无声地宣告着此地的寂寥。我结结巴巴地问道:“老…老师,你怎么了?”老师的眼睛,原本就小巧,此刻更是眯成了一条细缝,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深邃。她并未向我展示任何敌意,只是递给我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
负罪者。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她。
“艾晴,别装成受害者。明天来这里找我,否则我会去找你。”
这世上总会有些许离奇的事情来为真理戴上那本就属于它的皇冠。
难忘的不只有某件事,还有当时的心情。
因为它无法真正叙述,更无法为别人所复刻。
今天已经星期四了,按理来说明天我就可以得到“艾琳”的答案。
不知由于什么,时间仿佛被人绊住了脚步。
我独自漫步在教室的悠长廊道,沉思间,一个身影如疾风般从我身旁掠过,短暂的交集仿佛触动了空气的涟漪。耳边隐约飘来一丝低语,像是穿越时光的呢喃,转瞬即逝,却在心中留下一道谜样的回响。
我一知半解,朝着她的方向跟了过去。
她轻轻转过身,频仍地回首,似乎在那流转的目光中搜寻着某种秘密的讯息。见我走近,她瞬间将我牵引至一处隐蔽的角落,仿佛那里隐藏着关于我们故事的一隅。
她说:“我叫向依布,我就是那个知道真相而停学的人。
“你也认识我的,只是知道我的人都失去了关于我的记忆,所以我在你们的回忆里变成了‘那个人’。”
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无奈地说:“那个女老师,她回来了。”
“本来我也是不相信的,但是你还记得宿舍门口的三棵柳树吧,还有201宿舍号,201加上3就是204,而那个女老师被杀的那天也是二月四日,星期五。
而且...那个女老师,她的死亡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心中疑云缭绕,全然不顾她的劝阻,执意要亲自前往柳树之下寻求真相。那两株柳树,其枝蔓与翠叶已然悄然蜷曲,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痛苦。它们身姿摇曳,宛如活物般挣扎,每一道扭曲都蕴含着无尽的挣扎与纠结。
三年前的二月四日,无辜的女老师上完厕所出来,却被一群学生围住殴打,眼看着就要死了,女老师爬上了树,用围巾挂在树上,毫不犹豫地上吊自杀了。
可换种角度想,至少她留住了自己的尊严。
谁也不知道那群学生为什么这样做,只是他们觉得非这样做不可。
他们把女老师死不瞑目的尸体埋在了柳树下,至此柳树开始发生变化。
许多传闻都是由此展开的,比如:
“学校里有一类人被称为“梦游者”。
他们什么也不记得。只是半夜惊醒的时候,
看见自己站在柳树前,柳树下渗出鲜红的血……”
小布至此,言语戛然而止,只痴痴地凝视着那朵超乎寻常的巨花,它的花蕾仿佛蕴含着生命的惊叹号,绽放之际,竟如猩红的血脉瞬间炸裂,震撼人心。
有个男生走到花前,蹲了下来,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发生了。
许多传闻都是由此展开的,比如:
“学校里有一类人被称为“梦游者”。
他们什么也不记得。只是半夜惊醒的时候,
看见自己站在柳树前,柳树下渗出鲜红的血……”
说到这,小布便不再说了,呆呆地望着那株异常大的花,从开花的蕾里炸出了腥血
有个男生走到花前,蹲了下来,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发生了。
他居然用手蘸着血,伸向了嘴中…
他在喝血!
【嗜血者】
我屏息的尖叫声在空气中骤然回荡,他的目光如受惊的鹿般撞上我们的视线,那一刹那,他的脸上掠过一抹无法掩饰的恐慌。他身躯一震,仿佛被恐惧攫住,旋即毫不犹豫地转身欲遁,仿佛逃跑是他唯一的生存本能。
小布拉住了他的衣袖,他这才带着一丝不情愿缓缓止步。他低语着,声音仿佛被晚风揉碎:“难道你没看到我正在拯救它吗?”
小布不解地问:
“你救?你怎么救?你分明在喝它们的血呀。”那个男生有些许不耐烦,但还是回应道:
“动植物和人一样,也有受伤有流血的时候,我们和大自然互帮互助,而且我可是O型血,难得补血呢。”小布还是疑惑,问:“熊猫血?”
男生好像被聊到了点上,眼睛都像要放光,转而与我们开玩笑:“我家狗都是熊猫血好吧,和我交朋友,以后喊我‘煜哥’走天下!”
我白他一眼,说:“你无不无聊?爱说不说扯这么多。”
他脸色委屈下来,有些难过。
向成煜把他知道的全盘托出了。
原来,向成煜也是所谓的“梦游者”中的一员。
他的传奇经历还是某一天...
那一夜,他从一场恍若隔世的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竟立于垂柳之前,翠绿的枝叶间,点点殷红悄然渗出,如同月光下的诡异诗篇,瞬间点燃了他的恐惧,意识随之沉入无边的黑暗。再度睁开眼,已身处熟悉的宿舍,手中紧攥的红色围巾仿佛还残留着梦境的余温。他目光茫然地仰望上铺,那一刻,一根根蜷曲的秀发如丝般飘落,宛如无声的疑问在空气中盘旋。
难道上铺在恶搞他?就因为上次没分他辣条?
不,小煜的上铺是个光头,可…不对啊!恍惚间,月光照着宿舍门,温柔十分,可宿舍号却变成了“201”。再一眨眼,却又变回来了。
他很想求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小煜一直坚信是自己没能为柳树处理血迹才得的因果报应。
于是,至那之后,自己便染上了不受控制的“恋血”怪状。
他无怨言,只为赎罪。
【红柳】
“那条红围巾呢?后来又怎么样了?”
小煜的神情瞬间黯淡,他轻轻抬起眼眸,凝视着那株依风摇曳的柳树,仿佛从它的绿意中读出了无尽的心事。
我们的视线顺着他的凝视滑落,那条曾承载故事的围巾,在这一刻,仿佛被记忆中的热血重新浸染,绽露出刺目的殷红,如同历史的伤痕在时光中醒目地昭示着过往。
我们仨无不惊慌,可这时,艾琳老师却走了过来,看看枝干上的围巾,微笑说:“呀,我的围巾被调皮的同学挂在了树上,谁能帮我去取一下呢?”她盯着小煜,没有说话。小煜却紧张得很,全身颤抖。
小煜仿佛承载着千钧重负,轻轻蹙眉,坚定地开口:“让我来吧。”艾琳回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微妙的笑意:“好~多谢你了,小—朋—友。”她刻意拖长了“小朋友”三字,意味深长。这下,我和小布都不禁揣测起来,小煜在这场看似平常却暗藏玄机的“鸿门宴”中,恐怕并非普通的参与者。
我们无一不担心这个新朋友,如果他真的知道得很多,那他一定会招来报应。
他步步为营,以一种静谧的坚韧攀爬着,每一步都稳如磐石。临近那根粗壮的枝干,他的步伐却仿佛陷入了时间的沼泽,犹豫不决,仿佛在枝干的彼端,悬着未知的天平。
艾琳焦急的低语宛如疾风中的呢喃:“时间紧迫,我有要紧的事呢。”小煜实在害怕,依旧紧闭双眸,颤抖的手臂勇敢地向前探去,试图抓住那条飘忽不定的围巾。
猛然间,他如落叶般猝然坠落,空气在他的耳畔呼啸而过。
奇怪,他那么稳的,不可能会失足跌下的。
老师恶趣味地笑了笑,径直走向他,弯腰从他手中拿走了围巾后便悄然离开。
阴森的笑声犹如梦魇般在耳畔萦绕,久久才在夜的寂静中淡去。我们小心翼翼地搀扶起虚弱的小煜,他的伤口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处理完毕后,一行人无言地分散,各自遁入宿舍那微不足道的安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