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结束那晚，程家兴在家摆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请大伙儿吃饭，以此表达感谢。
第二天清晨，程家兴早早地就跟老冯商量起什么时候投放鱼苗。
老冯问起了鱼塘的近况，一听鱼塘前不久遭了人投毒，脸色唰地暗了。
“老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老冯叹了口气说：“程总，这鱼塘刚被人下了毒不久，水里的毒可能还没彻底排干净。鱼苗那么小，身体弱，这时候放下去，能长大的怕是没几个。”
程家兴这时终于认识到了老冯脸色为什么这么差，他今儿才跟鱼苗场签了协议，鱼苗要在十天之内发货，如果超过十天，他不光会损失预定金，还会影响以后和杨总的合作，只怕后面再要鱼苗，就没有这次的价格了。
“我们该怎么办？”程家兴心里有点慌了。
老冯说：“光着急没用，咱们先测测水里还有没有毒素。我先去找点鱼放鱼池里看看。”说完，他就直接出门了。
老冯离开，程家兴一个人在岸边发愣。
他这两天往外掏的钱不少，退伍的存款已经花掉大半，眼看着关键时刻，却出了这档子事，简直是当头一棒。到了这一步，他只希望等会儿水质测验能过关了。
老冯出去一个多小时才进来，他在附近的小河沟里钓了几条鱼。要检验鱼塘的水质可不可以放鱼苗，拿活鱼做试验是最直接的办法。
用水塘的水灌满了水缸，程家兴和老冯就蹲在水缸边，静静地看着水缸里鱼的动静。
瞪了一个多小时，水缸里的鱼还是活蹦乱跳的，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让程家兴稍微放宽了心。
又等了四个小时，水缸里的鱼游得慢了。程家兴忍不住问：“老冯，你说会不会是这些鱼没吃饭，游不动了。”
老冯脸色凝重，摇摇头。
他干养殖很多年，现在鱼看着还没表现出特别明显的症状，但凭他多年的判断，水缸里的鱼肯定是中招了。
见老冯没说话，程家兴心下一凉，忍住不安继续低头看缸里的鱼。
又过了一小时，有一条鱼翻了肚皮，接着就像连锁反应一样，其他几条鱼也相继翻了肚皮。
“全没了！”
程家兴吓得后背汗都出来了，老冯放进缸里的那些鱼，都是手指粗的鱼，比小鱼苗生命力强大多了。要是把这些小鱼苗放到水里，那结果真是不敢想。
老冯宽慰他说：“程总，还好咱们提前发现了，鱼苗还没弄回来，不然咱们可赔大发了！是上天保佑您啊。”
程家兴问：“老冯，凭你的经验，你觉得这鱼塘里的水什么时候能变干净？”
老冯叹了口气，说：“这可说不好，快的话十天半个月，慢的话一两个月也不是没可能。”
这时候，跟杨总签合同都过了两天了，合同期限是五天。要是这三天内不让杨总送来鱼苗，定金就不能退了。
鱼苗放在杨总那也要花钱，所以杨总才会对送鱼苗有时间限制。
“我们没时间了，这周末必须把鱼苗带回来！”
老冯劝他：“程总，鱼苗放下去迟早会出事，您别钻牛角尖啊，赔了定金，也比鱼苗都死了强。两害相权取其轻嘛！”
程家兴脑子一转，问：“老冯，咱能不能把杨总送来的鱼苗放在水缸里养着，等池塘里的毒彻底消散了，再放池塘，你觉得怎么样？”
老冯摇摇头：“不成，这鱼苗脆弱的很，和大鱼的养殖条件完全不一样，水缸的条件根本养不活鱼苗，不然鱼苗养殖场也不会这么少了。可以这么说，鱼苗养在鱼缸，未必比养在鱼塘里吃毒长得好。咱们还是和杨总商量商量，晚一段时间送鱼苗吧。”
到了这一步，也没别的办法了。
老冯这主意好像最靠谱，但这种决定权在其他人手上的感觉，让程家兴很不舒服。
他拨通罗明轩的电话，没过多久，罗明轩就开车到了程家村，带上程家兴和老冯，直奔杨总那。
程家兴想着他们是去求人帮忙，经过侯家庙乡时，程家兴特地去买了两条烟，。
可等他见到杨总，说了鱼塘的情况，烟还没拿出来，杨总就冷了脸，拿出他们签订的协议拍在桌子上。
“程总，不是兄弟不帮忙，但合同签了就得按写的来，不然这生意就没法做了。程总应该能理解。”
罗明轩气愤地要上去抢合同撕掉，杨总冷冷看着他们，挥挥手，基地里十来个人拿着工具就围了上来。
“杨总，一点余地都没有了？”程家兴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杨总耸耸肩，叹气道：“兄弟，对不住了，我也是无能为力了。”
程家兴从生下来就没求过人，这个杨总明摆着不想帮忙，他也不想再多说。
他直接应了：“行，后天你把鱼苗都送过来。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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