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程家兴上岸,身后传来程薇薇惊讶的声音,“哥,天都黑了,你跳水里是干啥嘞?”
程薇薇跑来喊他回去吃饭,没想到碰上这场景。
程家兴愣了一下,笑着回话说:“没啥大不了的,你不刚给我弄了几条锦鲤嘛,我就寻思着摘点水草给它们的新家装饰装饰。”
“水多凉啊,你快点儿回来,爸让我来找你回家吃饭呢。”程薇薇满心关怀地劝道。
程家兴利落的爬上来,俩人一块儿往家溜达。路上,程家兴问起了程薇薇在学校的近况,他还是很重视妹妹学习情况的,特别盼望她能上个好学校,未来有出息,给家里增光。
吃完饭,程家兴不准备回鱼塘旁边的小屋子,直接在家过夜了。
睡了一觉,程家兴又打起精神去村子外面的池塘抓鱼。
昨天冯哥在那儿钓了好几条,程家兴计划今儿再多抓点,好继续试试水里的毒解得怎么样。他带上工具,守在池塘边,一网撒出去再拉回来,就有几条鱼被抓到了。
这么来回搞了好几趟,不到半个钟头,程家兴就逮住了十几条拇指大的鱼。
他拎着这些战利品走到鱼塘,继续进行实验。
“鱼儿们,你们能不能活就看运气了。”
程家兴嘀咕着,把抓来的鱼一股脑儿倒进了鱼塘。然后,他死死盯着池塘,一秒都不敢松懈,心里紧张的厉害。这水里要是还有毒,那些中了毒的小鱼很快就会浮到池面上。
他盯了老许久,过了三个小时,也没瞧见一条翻着肚皮的鱼,这又验证了他的想法:拥有神秘力量的水晶能清理水中的毒素,更让他吃惊的是,这水晶的清洁范围太猛了!
这可不是一小盆水,那是三十亩大的池塘呐!这样的清洁力,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太神奇了!
“老天爷没抛弃我!”
程家兴兴奋得大叫一声,这两天压在他心上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原本揪着的心脏也松了劲。
他没急着去拿水晶,而是想再放一天,让池塘里的水彻底干净些。
正当程家兴心满意足的时候,陈河生和王家那哥俩却在背后秘密盘算怎么污蔑他。
陈河生记仇,他在程家村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落了面子,心头那股火憋得厉害。
王家那哥俩就更不用提了,鱼塘被程家兴占了一半不说,还挨了揍,只要有报仇的机会,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干实事不行,这搞内部斗争,陈河生还真在行,特别擅长借着事情闹大。
他准备拿程家兴承包鱼塘这事大做文章,偷偷让王家那哥俩在程家村传话,说程家兴偷偷摸摸动了程大石的鱼塘,想一举两得。
一方面,这样做能分散大家注意力,让程家兴变成大家指责的对象;另一方面,又能煽动程姓家族里头的不和。
程家兴看着岁数不大,但在程姓家族里已经是响当当的小辈了。
陈河生这么干,主要就是想让程家兴丧失程姓族人的信任,这样一来,在程家村这块小地方,就没人能和他对抗了。
程家村之所以叫程家村,就是村子里一开始全是程姓的人家,王姓是抗战时候搬进来的。而且人很少,就算最兴盛的时候,也没程姓人三分之一多。
在农村,人少就意味着受欺负,王姓从在程家村落脚,就明白了这个理儿,所以他们特别互帮互助,相比之下,程姓那边就散乱的多,内部还总是有争执。
所以王姓虽人数少,但团结起来劲儿可大了,哪怕陈河生只是母亲姓王,也一直替王家做事。
程家兴毒害程大石鱼塘的传言,一开始只在王姓人里头传,但哪有不透风的墙,很快,程家村上下都知道了。这正中陈河生下怀,谣言的可怕就在于此,无论真假,都能伤人。
程家村多数村民没什么主见,总是跟着别人的话走,随波逐流。这事儿一传,大家都忘了程家兴平日里的为人,反而越发相信传言,觉得程家兴是为了利益坑害自家叔叔的人。
程家兴守在大桥上,望着鱼塘,从早到晚,一条死鱼的影子都没见,心才稍稍落回肚子些,却不料新的麻烦正在悄悄靠近。
晚上,程大庆从邻村干活回家,骑着三轮车,车后还挂着两个猪头。
过大桥时,程家兴想叫他下来抽根烟,连喊了几句“大庆叔”,程大庆却像听不见一样,不仅没下来,还好像专门拧了油门。
“大庆叔这是咋了?”
程大庆这奇怪的行为让程家兴摸不着头脑。
没过多会儿,爱赌博的程大云从下八里村打完牌,路过鱼塘,看见程家兴,倒是专门凑上来,笑着问:“家兴,给叔根烟啊?”
程大云好烟酒,一喝醉了就耍酒疯打人,不光打媳妇,连儿子都打,最后他媳妇实在没法子,带上儿子悄悄离了家,听说现在又嫁了人,倒是苦尽甘来了。
程家兴对他一向没啥好印象,但到底都是程家人,又比他年长,拉下脸来要跟烟,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递给他根烟,程家兴没多说,继续看着鱼池。
程大云点上烟,一脸享受地猛吸一口,抬头吐出一串烟圈,慢吞吞地说:“家兴,你这鱼池可闹不好,自己还蒙在鼓里呢?”
看他笑得古怪,程家兴皱了皱眉头,不快地说:“大云叔,你要抽烟直说就成了,不用阴阳怪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