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柱吓得呆若木鸡，王铁锤赶忙一把抱住自己的大哥，生怕大哥被抓起来坐牢。
“书记，快帮帮我们……”王铁锤哭得嗓子都哑了。
陈河生满脑门子想的都是怎样撇清自己，保全自己。
他板起面孔，装出什么都什么都不了解的样子说：“铁锤，你不要着急，也别打扰警官们做事。我是相信你哥哥的，但具体怎么回事，还是要让警官们调查才能确定。”
王铁柱茫然抬起头，瞅见陈河生那副假模假样的表情，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人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他真想当场戳穿陈河生是背后黑手，但转念想想，供出陈河生现在倒是畅快了，但他肯定不会再帮自己，还不如拿这事当把柄，逼着陈河生找关系把自己弄出去。
“书记，我和警官同志走了，我就算在里面，也会记得书记对我们的好，等我出来了，第一个就来找书记您喝酒。”
陈河生一听就明白了王铁柱的言外之意，他只感觉后悔的厉害，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和王家的两个憨货搅和在一块儿。
“赵乡长，我还有公事要处理，就先撤了。”张英伟笑眯眯地说。
赵德远回应道：“一起吧，我这边也搞定了。”说完，两人一起往外走，小宋带着王铁柱紧跟其后。
赵德远一边往戏台子下面走，一边和村民们告辞，随即上了小汽车。两辆车，一前一后，一个黑一个白，越驶越远，最后只剩下一个黑点。
程家村的人们却还没散去，都聚在戏台子下面，你一言我一语，直言今儿看了场好戏。
“当初我就不相信这事，家兴那么好的小伙子，绝对不会干伤天害理的事儿，我看呐，这是坏人先告状，没准鱼塘里的毒是王铁柱下的呢。”
“没错，程家那孩子心肠好得嘞。”
……
就在刚才，大多数人还都认定是程家兴给鱼塘投了毒，但有了赵德远的作证，流言的风向就彻底变了样。
程家兴看着这些没有主见，随波逐流的乡亲们，内心一阵心酸，他知道，正是因为大家没有定性，一直被村领导洗脑，所以程家村才一直贫穷。
程家兴看着呆愣在原地的陈河生，默默走到他身边。
陈河生仿佛一瞬间衰老了十岁，看到程家兴，只以为他是来嘲讽自己的，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程家兴，你这次大获全胜，挺得意吧？”
程家兴悠悠的叹了口气，“我一直都只是想在村子里好好养鱼，以后能造福村民们。可是有些人看不惯我，我只能自保。”
陈河生转头看向程家兴，终于真切的感受到他已经老了，没力气和本钱同这些年轻人较真了。
“我不认输！我没有老到动不了，我的志气还热乎着呢！我是程家村的书记，我要当程家村的领头人，起码五年！”
刚刚冒出来一丝丝软弱，陈河生立马将其狠狠消灭在心底。他不会认输，也绝不会服软！
他抬头看着程家兴，恨恨地问：“程家兴，你觉得你胜券在握了？”
程家兴却连连摇头，笑容里带了一丝苦涩，“我没赢，谁也没赢，实际上我们都不是赢家，我们输了程家村的发展。”
“你在说什么？程家村的发展怎么就输了？”陈河生感到自己的思维和程家兴不在一个频道，完全没懂他的意思。
“陈书记，我在军队待了很多年，我记得小时候，咱们村子就是这个样子，大家没有事情做，只能种地。如今十来年过去了，南方的大城市变化翻天覆地，可咱们村子，乡亲们依旧没有自己的认知。您应该出去走走，看看南方现在是什么样。”
程家兴看着陈河生，面容显得十分淡然。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难道程家村的发展停滞，都要算在我头上吗？”陈河生开始沉浸在深深的思考中。
“不是说全怪您，村子成现在这样子，和每个人都有关系，但您是村长，这几年什么实事也没干，难道不应该为此负责？说您无所作为还算轻的了，您自己摸着良心想想，这么多年，你实行过什么利于村子发展的好政策吗？”
程家兴看着自动远离的村民，一阵叹息。程家村的人，连自己和陈河生说话，都不敢偷听，还能做什么事。
他转头看向陈河生，在他犀利的视线下，陈河生的手都忍不住颤抖。
“我明白，你守着程家村十几年了，你不想程家村发展，不想村民们有钱，你怕大家日子好过了，你这个小小的书记就没有权威了。你恨不得程家村一直贫穷闭塞，好让你牢牢掌控这片地盘！”
“你胡言乱语！”
从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程家兴只是个年轻人，竟敢无礼至此！陈河生怒火中烧，一巴掌拍在戏台子的柱子上，尘土飞落。
“你情绪这么激动，恰好说明我说中了要害。你不堪大任，想来你自己也是没察觉的，只是这些年，程家村只要有人想干正事，想冒头，你就会想尽办法把他除掉。从前是大石叔，现在是我，你看我有能力，就想将我压下去，但你已经不年轻了，你没有眼光，能力也不行，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早晚都会是我的。书记，你已经老了，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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