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锤心头对那十六万元比谁都疼,那是宋家拿来做礼金的钱,就像是拿这十六万把自己的亲姐给换走了。
“哥,你振作起来啊,将来咱们总会有翻盘的机会。”王铁锤嘴上这么宽慰着,心里却气得真想踹两下自己这个贪玩享乐,性格暴躁易怒的哥哥。
“咋翻?现在咱俩穷得锅都揭不开了!”王铁柱躺在马路上,跟野兽似的咆哮。
“没钱咱们去借,只要咱之后安安心心搞养殖,把钱攒起来,迟早会富有的。”
王铁锤这话一出,王铁柱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个人,脸色微喜:“铁锤,咱姐富裕啊,我咋把她给忘了,咱们去找她拿点钱,东山再起!”
王铁锤没忍住脱口而出,“哥,姐姐那钱是宋富贵的,哥你向来最看不上他啊!”
王铁柱现在一心只想翻身,哪里还顾得上宋富贵,爬起来拍拍衣服:“铁锤,咱们走,去大姐那儿弄钱!”
……
程家兴一大早就出发往乡里走,到了乡政府大楼,直奔赵德远的地盘。
“砰砰……”
程家兴伸手敲打门,赵德远正忙着呢,听见敲门声一抬头瞧见他,道:“小程,快过来。”
程家兴进了屋,在赵德远屋里的沙发坐下,笑着问:“赵乡长,叫我来有啥事儿?”
赵德远笑起来:“说得这么客气,好像没事不能叫你来似的。说正经的,老陈的情况你知道不?”
程家兴说:“也就他刚病发的时候去看过他,后来精力全在鱼池上,信息都闭塞了。”
“唉……”赵德远神情一暗,“小程,老陈转到区里的肿瘤医院了。”
程家兴心里有了数,陈河生的癌症估计恶化了,心里不免有些自责:“早知道他有肺癌,之前就不惹他生气了,要不然他不能癌症恶化得这么快。”
赵德远道:“我今早去市里看了,人都瘦得脱了形,只有一堆干巴巴的皮包着骨头。他儿媳妇哭着跟我说,治病已经花出去一套房了,他们现在已经没什么钱了。”
程家兴对陈河生儿媳的为人太了解了,冷冷地说:“她是怕家里的钱都给老陈治病,她留不下吧,听这意思,是想让老陈回去等死呢。”
赵德远点点头,无奈道:“可老陈还想活,他眼睛里能看到强烈的生存渴望。但又能怎么办?现在他瘫在病床上,家里谁还关心他?只觉得他浪费钱。想想他这一辈子,也是够让人感慨的。”
“那我抽空去市里医院瞧瞧。”
陈河生变成这副模样,程家兴总觉得有点歉意,想着有时间进城给他几千表达心意,或许能让自己的良心稍微好受些。
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赵德远转到了正题上:“小程,今儿我叫你来,还有别的事儿。”
程家兴也猜到他还有别的打算,笑着道:“赵乡长有话直说,只要不是让我当村书记,啥我都答应。”
赵德远无奈地摇摇头:“你啊你,我还没说,就被你拒绝了。真是让你猜中了,我今儿就是因为村书记的事叫你来。老陈的情况你也清楚,可能没多少日子了。乡里商量过,想找个年轻、有本事的人来接村书记的班。我想来想去,程家村合适的人没几个,最合适的绝对只有你一人。”
程家兴根本不想当官,他的目标是发展村里的经济,从养殖鱼类出发,一步一步建立起属于程家村的商业大厦。他觉得,人一生能实实在在干透一个事,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知道,又当官又做生意不是件容易的事,再说现在的风气,官员做生意虽然是好,但很难长久。等事业做大了,头上的乌纱帽倒是成了束缚发展的手铐。
“赵乡长的好意我明白,但我确实没兴趣当村书记,也不是我没有政治觉悟,我在部队呆的年头不短,为祖国奉献了我的青春,之后的岁月,我想干点不一样的事。”
赵德远也不想勉强,说:“你既然没兴趣就算了,但老陈可是被你刺激才病倒的,你得弥补!”
“哎呀,赵乡长,我该咋弥补,您说,我绝不推!?”程家兴笑着问。
赵德远道:“程家村大半都是你程家人,程王两家的矛盾你也清楚,你觉得谁能胜任村支书?”
程家兴正思索如何将张静妮介绍给赵德远呢,一听心中暗喜,面上倒是不露声色,皱着眉假意思考,没一会儿,才从赵德远桌子上拿起笔,在A4纸上写下张静妮。
“赵乡长,您觉得她如何?”
赵德远见纸上的名字,眉心一皱,很是疑惑地盯着程家兴,惊讶地说:“小程,你怎么认识她?这真让我意外!”
张静妮的风流韵事众所周知,赵德远也听说过不少,觉得她是个美丽又擅长摆弄风情的妇女。
“难道小程也被张静妮迷住了?”程家兴的建议让赵德远十分惊奇,不由得这么想。
程家兴估摸到赵德远的心思,笑道:“赵乡长,您放心,我以我军人的风骨保证,我和张静妮没什么。我建议她当村书记,纯粹是因为欣赏她的本事!”
赵德远信任这个掏心窝的朋友,笑道:“小程,我从没猜忌过你。但即便我同意,让程家村那些人同意张静妮这个女人踩在他们头上当村书记,怕是不容易。”
“比登月球还难!”程家兴叹了口气:“其实要是说工作的实力,十个陈河生也比不过一个张静妮。我刚退伍的时候就和她讨论过村里的发展,她这个人见解独特,很有远见。要是她当了村书记,绝对能引领我们村走向辉煌的道路。”
赵德远道:“小程,既然你这么看好她,那我也没意见,甚至我也能给她开绿灯,但能否得到程家村所有人的认可,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程家兴欣喜应道:“赵乡长,我懂您的意思,她身为女人,想当村里的领导本来就不容易,没两手绝活肯定是不成的。大家对她的为难,正好是她展现能力的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