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空中的星星寥寥无几，月亮也失去了光泽，显得黯淡无光。
程家村的村书记办公室内，一盏昏黄的灯亮着，围绕着张会议桌坐着四名男子和一名女子。屋内雾气腾腾，几位男士手中都夹着烟，一个接着一个地点燃。
“这些是投资者叶靖宇的详细材料，我打出来了五份，大伙每人都有，都好好看看。”程家兴一边说着，一边将材料放到大伙面前。
坐在上首那位头发全白的老爷子就是王晨光，他从桌子上拿起A4纸匆匆一瞥便摇头放下，笑着说：“年轻人的眼力好，能看清，我这老头子眼睛不行了，这么小的字早就看不到了。”
程家兴笑着回应：“晨光大爷，您也肯定得看看啊，真看不清的话，我读给您听。”
王晨光摆摆手，说：“不用了。小家兴，我这把老骨头，早已派不上用场。但凡是对咱村有益的决定，我这口气还在，就得出把力。”
大伙静默着扫视一圈叶靖宇的信息，张静妮为大伙的茶杯添满了水。
程家兴朗声道：“军队没有将领就会乱套，我觉得咱们探讨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先选个领头人。按理说，这领头人非晨光大爷您莫属，您硕望宿德，大伙自然都信服。”
王晨光摸着胡须笑道：“我这身子骨可不行了，岁数大了，思路跟不上。你们今儿能叫我来，，我就很是欣慰了。”
程家兴接着说：“既然如此，我提议让晨光大爷做副领头，名义上的负责人，大伙觉得怎么样？”
大伙齐齐点头表示认可，程家兴的提议就这样一致通过了。
“那么咱们现在就来选领头人。这件事非同小可，要是修路真的会修到我们村，说不定是我们村子脱贫的关键。我觉得领头人需要口齿伶俐，脑筋转得快。我先抛砖引玉，提名静妮婶子当领头人。大庆叔，您怎么看？”
程大庆面沉如水，半晌没吱声。其实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张静妮当这个领头人。
“大庆叔，您的想法呢？”程家兴不得不又问了一遍。
程大庆沉默片刻才说：“我不同意张静妮当领头人，她是从下八里村嫁过来的。今儿商量的事，正是要和下八里村为敌，我担心张静妮会私下向着那边。”
程家兴笑了笑：“现在是民主推荐，大伙敞开来说。那大庆叔觉得谁更适合呢？”
程大庆没说出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反而望着另一边的张静妮说：“弟媳，我刚刚说话可能不好听，但也是实情。你别和大哥计较，我这么说不过是要你记住，你现在是程家村的人，下八里村再亲，也不是你的归宿。我觉得你应该懂的我们的担心。”
张静妮微笑道：“大庆哥，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我十几岁和程大龙结婚，程家村就是我的家。要是放在古代，我死了墓碑上‘程’字也会排在‘张’字前面。轻重缓急，我自有分寸。”
程大庆赞赏地笑笑，说：“家兴有一点说的很对，你确实是伶牙俐齿，比哥几个糙汉子强多了，我也选你。”
程家兴暗喜，万万没料到程大庆兜了一大圈，最终竟然选择了张静妮。
“大云叔，您的意见呢？”
程大云挠挠头，傻笑道：“那我，我也觉得张静妮不错，她是我大龙兄弟的老婆，长的好看，真美。”
王晨光急得直瞪眼，瞪着程大云不满地说：“大云，你怎么说话呢？那可是你弟媳妇，你说话放尊重点！”
程大云手足无措，眯着一双倒三角眼，时不时偷偷瞧向张静妮。
“五个人里有三个选了张静妮婶子当领头人，按规定，我们如今就有领头人了，祝贺静妮婶子。”
程家兴率先鼓掌，其他人也跟着走过场一般拍手。
“现在领头人已定，之后的会议就请领头人张静妮主导吧。”程家兴给张静妮使了个眼色。
张静妮说：“谢谢大伙的抬爱。老实说，这领头人不容易当，肩上扛的是全村几百户村民的期盼。我是个女人，要论本事，肯定和大伙有差距，还望大伙多多支持。我希望我们能协同一致，所有人都积极准备，全力以赴争取此次修路权！”
大伙又拍了拍手，当做对张静妮就职演讲的支持。
张静妮继续说道：“关于叶靖宇的信息，大伙都已经了如指掌了。虽然资料有十几页，看起来资料很齐全，但我筛选过后觉得对我们争取修路权有作用的并不多。我看时，特别标出了我觉得有价值的资料，我想先和大伙说说。”
赵德远提供的这沓有关叶靖宇的信息，确实包含了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从叶靖宇的童年到中年的事迹几乎都罗列了，看起来很是丰富，但仔细读起来，就能发现没有重点。
张静妮在看的过程中，特意标记了能反映出叶靖宇个性、兴趣的部分。因为叶靖宇一个人就能决定路能不能修到程家村，所以只要能搞定叶靖宇，问题就迎刃而解。
爱钱的，就用足够的钱买通；贪欲的，就用美人计。知道叶靖宇的性情和爱好，就能制定出有效策略，找到破局之法。
“资料显示，叶靖宇经常捐款资助的人，都是因为那些人曾经帮助过他。如此看来，他是个知恩图报的性子。听说下八里村有个他的远方亲戚，这对下八里村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但现在还不确定这人曾经有没有对他施以过援手。”
大伙再次翻阅资料，程大庆说道：“从资料上看，叶靖宇连自个儿老家都没捐过，倒是有点不符合常理。”
张静妮笑着道：“其实也很容易理解。叶靖宇家境不好，在村子里又没什么亲戚，或许在村子里受过冷遇，被人看低，所以发达后对老家的人感情淡薄也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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