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兴心中盘算,正好可以借王广泉之手将消息传出去,便说道:“我的鱼儿昨天下午被人投了毒,不过幸运的是,那个人不识货买的是假的百草枯,所以没毒死太多鱼苗。”
“我觉得是程大云下的毒,我今天早上在池塘附近找到了五个农药袋子,正准备明早拿着袋子去警局,让派出所检测一下袋子上有没有残留程大云的指纹。如果有,呵,我一定让他牢底坐穿!”
王广泉愤怒地说:“程大云真是无耻!如果是他下的毒,你就狠狠地告他,就当帮咱们村铲除一个祸害。”
程家兴走出了王晨光家里,他深知消息马上便会从这里散播出去。
尽管王广泉不是个多嘴的人,但他的妻子却是村里出了名的长舌妇。以她的性格,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自己来找他的目的,而王广泉也会嫌她一直缠着,全都告诉她。
到时,王广泉的妻子就会成为他免费的大喇叭,这风声想不走漏都难。
……
程大云一大早就醒了,在自己家院落里踱步不止,心里想前往程家兴的池塘里一探究竟,但又害怕被人察觉,导致他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让他感到蹊跷的是,村里依旧很安静,按照往常,如果出现鱼塘遭人下毒的事情,村里的人早已闹哄哄,都前去凑热闹了。
“这怎么可能呢?”
上午十点左右,他实在按捺不住了,便骑上洋车子,佯装前往镇上买东西,骑着洋车子便向村外驶去。
途经程家兴的池塘,看见程家兴靠在粗壮的柳树上,正悠闲地叼着烟,跟一个无事人一般,他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程家兴看见他,微笑地挥着手,说道:“大云叔,来抽根烟吧。”
程大云好奇心燃起,决定一探究竟,于是骑着洋车子来到柳树旁。当他来到程家兴跟前时,程家兴递给他一支烟。
在点烟的间隙,程大云向鱼塘看去,却未见一条翻白肚的死鱼。他使劲揉着眼睛,再次定睛一看,仍然没有发现一条翻白肚的鱼。
程大云心里犯起了嘀咕,道:“真是奇了怪了,这不可能啊。”他猛吸了一口烟。
程家兴笑道:“大云叔,在市里那会儿咱俩是有些小摩擦,但现在咱们都回家了,您总不会还跟我这个小辈,去计较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吧?”
程大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哪里的话。咱们叔侄之间哪有那么大的仇。”
程家兴从口袋中摸出一张百元钞票,说道:“既然你要去镇上买东西,那就帮我捎条烟吧。我的烟剩的不多了。”
程大云将钱接了过来,掐灭了烟蒂,道:“家兴,有点晚了,我得赶紧去镇上了。”说完,便踏上洋车子离开了。
程家兴凝视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程大云刚才那慌乱的神情来看,他基本可以断定,鱼儿就是惨遭他手!
程大云想了好久,直到来到镇上,才恍然大悟为什么程家兴的鱼儿全都安然无恙。
他立刻骑上洋车子赶往一家农药店。停好车后,他满脸怒容,怒气冲冲地闯进了店内。
程大云刚进去,就抓住了农药店老板刘老铁的衣领,怒吼道:“老刘,你竟然敢盗卖假农药给劳资!”
刘老铁,这位在镇上经营农药铺子逾十载的老行家,一直以诚信为主,店铺门前从未有过半点喧嚣与争执,他猛地一推,瘦弱的程大云猝不及防,踉跄几步最终跌坐在地。
刘老铁怒目圆睁厉声喝问:“程大云,你究竟在发什么疯?我倒要听听,我何时卖过假药?”
程大云挣扎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手指坚定地指向店内货架上的百草枯,愤愤不平地说:“我昨天从你这里买的五袋百草枯对不对?”
刘老铁听后眉头紧锁,点了几下头,道:“我的记性虽然不比当年,但昨天的事情,我不可能忘记。”
“可那药是假的!”程大云嘶吼道。
对于刘老铁而言,名誉重于泰山,他怎么可能容忍这等污蔑,于是,他一把揪起程大云的衣领,将其提了起来,道:“程大云,你别在这次胡说八道了!这药,我卖了无数个,为什么就你说是假的?”
“这……”程大云一时语塞,支支吾吾起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刘老铁听后,挑衅道:“老东西,我看你是来闹事的吧?好啊,既然你说我卖给你的药是假的。来,这袋百草枯给你,你马上自证一下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