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王翠竹迅速转身,从汽车后备箱里拿出一双登山鞋换上。程家兴低头一笑,看来她早就打算好了。
"看,我穿成这样总行了吧?"王翠竹得意的问道。
程家兴微微颔首,道:“行,不过你多注意一点,树林里有不少野禽。”
“你在我身边,我才不会害怕什么野禽呢。”王翠竹害羞道,两人并肩沿着水库缓缓下行,前往树林深处。
为了应对水土损失惨重的挑战,上级提出在水库两岸种植树林。这一举措确实行之有效,随着林木的成长,水库的稳固性得到了显著提升。
水库的斜坡陡峭,两人缓慢下行。王翠竹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根粗树枝,便一脚踩下,假装被绊倒。果不其然,正如她所想的那样,程家兴迅速伸出手将她稳稳扶住。
“家兴哥,还好有你。”王翠竹轻声道。
程家兴则严肃地提醒道:“这里路滑,一定要小心,稍不注意就会滑下去。你要多加注意,划伤皮肤,可有你哭的了。”
王翠竹点了点头,她知道程家兴对她的关心从未改变,瞬间,像是吃了蜂蜜一样,满心欢喜。
随着他们到达树林的周围地带,坡已经有些平了。程家兴记得很清楚,那年他们种的小树苗就在靠近河岸的地方,需要穿过整片树林才可以看见。
在进入林子的时候,程家兴反复叮嘱道:“你一定要注意脚下。我们这树林里野禽多,这你都知道的。”
王翠竹在程家村居住了二十多年,这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她也不感到害怕,程家村树林里野禽多,但多数都是无害的,而且也不会主动咬人。
“家兴哥,你忘了吗?那时候我们跑到荒野寻找灵芝,你也总爱叮嘱我,要我小心一点,不要惊动了那些野禽。”
程家兴笑道:“不会忘的,有趣的是,你一次没被野禽追,我却被野禽追着跑了好几次。”
王翠竹笑道:“确实如此,不过说来也怪,那些野禽不但没伤到你,反倒被别人的捕鼠夹夹住。后来它们还成了别人眼中的宝贝,被高价收购,说是能酿成强身健体的佳酿。”
说到这,程家兴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笑道:“你也就是没被它们追过,无法体会到我当时被野禽猛追的感受。”
“那你讲讲,当时心里什么滋味?”
程家兴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然后慢慢地说道:“那一刻,我全身汗毛直竖,心跳如鼓,但更多的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脚下生风,有种你死我活的感受,幸好看见前面有捕鼠夹,我就安心了。”
王翠竹听到这里,笑容更加灿烂:“也就你才有这胆量!你再看看我哥,他那次偶遇野禽,吓得尿了裤子都不知道。还被你嘲笑了好久呢。”
两人随着话题的深入,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穿过了小树林的屏障,来到了河岸之畔。
程家兴知道,当时他在亲自栽下的小树苗上都划了一个“兴”字,王翠竹也没忘记。
“家兴哥,咱们慢慢找吧。”
王翠竹突然紧紧握住了程家兴的手,程家兴试图抽回,但她却牢牢地握住不放。
“翠竹,你这是做什么?”程家兴不解的问道。
王翠竹转身笑道:“家兴哥,这不就是你当年对我许下的承诺吗?你不记得了吗?话可是你说出口的,要与我十指紧扣,来这里找大树的。”
程家兴心中一震,这话正是他曾说过的。但鉴于他们当前的关系,所以他刻意避而不谈。
“翠竹,你认为以我们现在的状况妥当吗?”
王翠竹翘起唇角,道:“有啥不妥的!家兴哥,还望你能把不好的事情抛到脑后,我们是来找儿时记忆的,咱们就高高兴兴的找,行吗?”
程家兴轻叹一声,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就让自己开开心心地完成以前的承诺吧。
王翠竹感受到他不再反对,便松开手,随后轻轻拉起程家兴的手,开始观察树上哪些是带有特殊标记的。
他们搜寻了好久,却未能在任何一棵树上发现带有“兴”字标记的树木。只不过,他们都记忆清晰,种植的那棵树紧靠着水库边上,这是毫无疑问的。
又寻了一阵子,程家兴挥了挥手,说道:“翠竹,别费劲找了。那标记估计是寻不着的。我们那时真是太天真了,认为在小树苗上划个记号,就像在人的皮肤上划一刀似的,人的皮肤上倒是会留下痕迹,可小树苗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刻的痕迹早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