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角巷,是英国我讨厌的地方之一,原因无他,这里实在太挤了,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我必须保持步幅不过大,否则我精心挑选的小洋裙就要被人碰脏了,真不明白为什么非得要自己买书,明明家养小精灵就能做好一切,我紧锁着眉在心里抱怨。
终于到达丽痕书店门口,往里撇了眼,我立马转身拐去了弗洛林冷饮店,要是真在这时候进去我恐怕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挤成肉干的阿斯塔罗斯。
卡西安·沙菲克阿斯塔罗斯?
奥萝拉·阿斯塔罗斯沙菲克?
我举着杯柠檬水转头就看到我的魔药课搭子正站在我的右后方,冲我腼腆地笑。
卡西安·沙菲克日安,奥萝拉
奥萝拉·阿斯塔罗斯日安
我没怎么在意他换称呼的事情,反正也已经够熟了。魔药课上我们总在一块研制药剂,说到这个就气闷,其他人蠢到像哑炮,草药的克数都能称错,只有这个沙菲克还算有脑子。
卡西安·沙菲克这里的覆盆子冰淇淋是招牌,不来一份么?
奥萝拉·阿斯塔罗斯不了,我不喜欢高热量的食物,这会导致我的身材走样
如果吃太多,就穿不了好看的裙子了,为了衣橱里罗莎琳准备的漂亮衣服,再怎么说也要克制饮食。
卡西安·沙菲克好吧,做女孩真是辛苦
他无奈耸了耸肩,挖了一勺碗里的冰淇淋塞进嘴里,露出满足的笑容。
奥萝拉·阿斯塔罗斯你也是一个人来的?
无视他的挑衅(我认为这是挑衅),喝了口杯子里没什么甜味只剩酸涩的柠檬水,我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这里人也很多,不过勉强能够接受。
卡西安·沙菲克算是吧,我的家人陪我弟弟去买魔杖了
奥萝拉·阿斯塔罗斯你的弟弟?
奥萝拉·阿斯塔罗斯没怎么听你说起过
与人聊天确实是个消磨时间的好方法。
卡西安·沙菲克准确来说不算是亲弟弟,我父亲是二婚,那个男孩是继母带过来的,说实话,我觉得他跟我们不太一样
奥萝拉·阿斯塔罗斯怎么说
我起了兴趣,我喜欢特别的人。
卡西安·沙菲克他是亲麻派,房间里一堆麻瓜的小玩意儿,还经常跑到庄园外头和麻瓜小孩说话
卡西安·沙菲克说实话,我有理由怀疑他会被分去格兰芬多
沙菲克神色厌恶,看起来十分嫌弃自己这个继弟。
我倒没有什么学院歧视,不过亲麻确实不能忍,自我记事起,祖母就告诉我,麻瓜都是暴戾且自大的莽夫,他们会将巫师抓起来,捆在十字架上用火烧死。相比之下德姆斯特朗就没有可怕的麻种存在,里面的学生都是纯血统,可惜老桑德的独断专行使我头晕目眩,否则我也会进德姆斯特朗。
卡西安·沙菲克奥萝拉,你在听我说话吗?
沙菲克的声音将我从恐怖的回忆里抽离,手臂上被恶心出的鸡皮疙瘩有所缓解,我微笑着对他点头,示意他继续。
卡西安·沙菲克真遗憾他现在姓沙菲克,要知道家族里从来没出过格兰芬多
我被他搞怪的样子逗笑了,语气颇为认真道。
奥萝拉·阿斯塔罗斯嘿,往好处想想,说不定他会进赫奇帕奇呢
沙菲克沉默了,他盯着我看了会儿,表情扭曲。
哦,好吧,他真是没有幽默细胞。
……
买完书我就借助门钥匙到了扎比尼庄园,夕阳已缓缓沉入地平线之下,将天际染上一抹醉人的绯红。衣着华丽精美的罗莎琳正站在门口等我,在我的记忆里,她似乎永远那般优雅动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微不可查。
罗莎琳·扎比尼哦,萝拉,我的小甜心,我们真是太久没见了
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被迫拥入了她的怀里,馥郁的玫瑰花香瞬间萦绕我的鼻尖。说实话有点喘不过气了……
奥萝拉·阿斯塔罗斯拜托罗莎娜,我没办法呼吸了
反应过来的扎比尼女士恋恋不舍将我放开,溺爱地摸了摸我的头。
罗莎琳是我母亲的同窗好友,还在上学时关系就十分要好,还在我出生后成为了我的教母,可是我见她的次数并不多,母亲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了。直到一年前,我转学去了霍格沃兹,罗莎琳听到传闻主动包揽了我在英国的食宿问题。
罗莎琳·扎比尼我想我们得快点去餐厅,我猜你一定饿极了
布雷斯是罗莎娜的儿子,是个彬彬有礼的小绅士,我对他的印象不是很深刻,之前也没什么过多的交流。
餐厅里家养小精灵已经做好了丰盛的晚餐,布雷斯站在餐桌边,微笑的看着我和他的母亲从庭院走来。
布雷斯·扎比尼很高兴再见到你,奥萝拉
奥萝拉·阿斯塔罗斯我也是
我笑着同他拥抱,这些虚假的礼仪从抗拒到游刃有余,其实也没有隔多久,桑德教会了我很多,但我并不感谢他。
英国的饭食一如既往地难以下咽,不过我一向不怎么用晚餐,囫囵咽下几口沙拉就放下了叉子。
在扎比尼庄园,我有一间专属的房间,对此我由衷感激罗莎琳的好意。她把房间布置得非常温馨,紫罗兰色的床幔恰好符合我的品味。侧边是一扇落地窗,正对着她的私人玫瑰园,傍晚的夕阳余晖洒落在那娇艳欲滴的花瓣之上,为每一朵花儿都镀上了一层闪光的金边。
疲累地将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铺,被子上淡淡的玫瑰花香萦绕在鼻尖,让我麻痹的神经有一刻放松,我居然就这样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黑暗,像光影一样如影随形,沉闷的空气挤压着我的胸腔,我惊慌地睁开眼睛,无边的冷寂充斥着视网膜,我清楚地意识到我在梦里,一束微光影影绰绰在前方闪烁,我有不好的预感,却还是鼓足勇气推开了那扇陈旧的木门,“吱呀”,木门被推开,我看清了门内的场景。
熟悉的阳台,一名美丽的女人坐在白色的小沙发上,她长卷的金发与我如出一辙,披散在肩膀,女人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挂着恬静的微笑,她温柔地唤我“萝拉”。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久到我快要忘记她的模样,我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拥抱她,却在下一刻她抬起她的右手,那里有一条血淋淋的疤痕,它源源不断流出鲜血,将她白色的长裙染红,她的左手抓着一个生锈的刀片。
奥萝拉·阿斯塔罗斯不要!不要!
我试图阻止她,想要用魔杖帮她止血,可是这是梦境,就算我再努力又怎么可能挽回早已离开人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