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咬了咬下唇,抬眼时,恰好撞进萧若瑾那双似含深意的眸子里,终究只能垂眸应道
绮罗“……那便多谢王爷厚爱。”
绮罗正要抬手接过,厅外忽响一道浑厚男声:“我的人,何须旁人送礼!”
声落,一道凌厉剑气如银电劈下,直直冲着托盘上的盒子而去。
“哐当” 一声,盒子应声坠地,里头的玉石瞬间被绞成齑粉。
众人惊呼声中,齐齐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火红身影立在房顶,玄色云纹滚边的红氅被风扯得猎猎作响
发冠如金乌展翅,眉眼如刀刻般凌厉,鬓边几缕墨发随剑气余威轻颤
恰似一团燃烧的烈焰,稳稳镇在高处,衣袂翻卷间,剑气未散,惊得满座宾客皆噤了声,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
“云哥!”旁人或许认不出这剑气震庭的人,百里东君却再熟悉不过。
他挤开人群,在下方朝着房顶的叶鼎之用力招手。
叶鼎之远远点头,而后目光穿透喧嚣,直直落在绮罗身上,那眼神里有劫后余生的炽热,也有失而复得的颤抖。
他抬臂,朝绮罗缓缓伸手,声音裹着风霜与眷恋:“阿罗,我…… 回来了。”
绮罗你……
绮罗望着房顶上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时怔住了,目光胶着在他脸上,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叶家余孽!你竟敢闯王府婚宴!”萧燮却猛地回过神,脸色涨得通红,厉声嘶吼,“来人!给我拿下这逆贼,格杀勿论!”
他话音刚落,早已候在暗处的侍卫便抽刀出鞘,寒光闪闪地朝着房顶围拢过去,刀锋划破空气的锐响瞬间撕裂了厅内的凝滞。
萧燮死死盯着叶鼎之,眼底翻涌着惊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绝不能让这个人毁了眼下的一切。
可那些侍卫哪里是学有所成的叶鼎之的对手?不过几招便被他一一扫倒在地,兵器散落一地,痛哼声此起彼伏。
解决了侍卫,叶鼎之抬脚落地,一步一步朝着绮罗走来。
他抬手时,腕间红绳系着的珠子晃出细碎亮光,在他掌心明灭。
他望着绮罗,粲然一笑,眼底是失而复得的滚烫:“我带你走,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话音刚落,绮罗脖颈间贴身戴着的那颗珠子忽然震颤起来,发出细碎的嗡鸣,竟与他掌心的珠子遥遥相和,泛起一样的柔光。
“罗儿!”萧燮见状彻底慌了,声音都变了调,“别信他!他是骗你的!这些都是他的阴谋!”
叶鼎之眉头一皱,显然被这聒噪惹得不耐,反手一掌便将萧燮扫倒在地,冷斥一声:“聒噪!”
萧燮跌在地上,胸口发闷,却仍挣扎着朝绮罗伸手:“罗儿……回来……”
绮罗却似浑然未觉周遭的混乱,只一步步朝着叶鼎之走去。
忽然,她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毫无预兆地溢出唇角,染红了衣襟。
满场宾客惊呼出声,刚要骚动,叶鼎之已抢先一步掠上前,将软倒的绮罗紧紧揽入怀中,声音发颤:“阿罗……”
绮罗云哥……你怎么,才来啊
绮罗眼角滚下泪珠,沾湿了他的衣襟,指尖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气若游丝
“对不起,对不起!”叶鼎之抱着她的手止不住发抖,悔恨像潮水淹没了他,额头抵着她的发顶,一遍遍重复,“是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