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黎当时就像两个待宰的羔羊一样,毫无防备。刹那间,那两个身材魁梧、面目狰狞的人如恶狼般冲了上来。他们那粗壮有力的大手粗暴地抓住我们的手腕,用粗糙的麻绳将我们的手紧紧绑了起来。麻绳深深地勒进肉里,带来一阵刺痛,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惊慌失措,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我们连忙大声说着:“这是不是有误会呀?”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和不解,眼神中满是哀求。
然而,他们完全不听我们的申辩,那冷漠的表情仿佛根本没有听见我们的话语。他们用蛮横的力量拖拽着我们,朝着一个昏暗狭小的房间走去。那个房间看起来十分破旧,墙壁斑驳,石灰脱落,地上满是杂乱的废弃物。周围很脏,空气中飞扬着厚厚的灰尘,每吸一口气,都能感觉到那细微的颗粒直往鼻腔里钻,让人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们把我们狠狠地推进房间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临走时,还无情地把我们的嘴用厚厚的胶带封着,那胶带紧紧粘着皮肤,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让我们连最后的呼喊都无法发出。
我之前听他们说过这个项目很难办,需要克服诸多困难和障碍。但无论如何,我也从未想到过事情会发展到这般田地,他们竟然会用绑架这种极端残忍且违法的方式来对待我们呀?
在门外,忽然听到之前给我们带路大叔那粗哑且带着几分得意的声音:“召集村上的人过来,说我们逮到了和何耀辉有关系的人了。”那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说完,随后就传来一阵凌乱而急促的离开的脚步声,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听到这,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知道他们暂时离开了,现在我们暂时没有危险。
我满心忧虑地转头试图看看苏黎的状态,可是我被紧紧绑着,根本转不过身,只能背对着她,无奈地用胳膊轻轻触碰一下她,试图让她不要害怕,但是她在我背后隐隐颤抖。我的心瞬间揪了起来,再次费力地转头想去看看,可只能看到她的脚在不停挣扎,同时听到一些嗯嗯哼哼的声响,虽然很小但是我能感觉她又被吓到
我使尽浑身解数,拼命地试图挣扎手上那紧勒的绳索,绳索深深嵌入我的肌肤,带来阵阵刺痛,但我顾不上这些,尽量让嘴巴张大让嘴巴上胶条掉落,费很久劲胶条终于掉了,也顾不上嘴巴周围的疼痛,轻声的对她说着:“别怕,有我在。”想让背后的她不要害怕。就在我咬紧牙关准备挣脱束缚着手的绳索时,寂静的屋内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狗叫声,那叫声打破了原有的宁静,紧接着,一阵沉重且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清晰。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却还是用身体轻轻顶了一下背后的她,试图给她传递有人来了。
就在这令人心焦的时刻,“嘎吱”一声,那扇紧闭的门缓缓打开了,耀眼而刺眼的阳光瞬间照射进来,让久处黑暗的我们一时难以适应。一个面容慈祥的阿姨走了进来,她眉头紧皱,脸上满是嗔怒之色,大声说道:“这不是胡闹吗?”然后扭头对后面的人喊道:“二娃子,给别人把绳子摘了!”
我听着阿姨这充满责备的话语,心中更加疑惑了,完全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满心狐疑地盯着阿姨,试图从她的表情和动作中找到一些线索。这时,二娃子快步走上前来,手忙脚乱地开始解我手上的绳索。
我活动了一下刚刚挣脱有些磨破的手腕,刚想开口询问,阿姨却先一步说道:“真是对不住啊,孩子们,那个带你们来的叔刚跟我讲,我就赶紧过来看看”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奈。
苏思瑶一脸茫然,脑子里像是塞进了一团乱麻,完全理不清头绪,问道:“阿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我们会被绑在这里?”
阿姨长叹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懊悔和自责,缓缓说道:“这不是那何耀辉搞得好事,这村里前两个月说国家要把这边进行开发,前头村主任才把这事跟我们说了,这何耀辉就来把我们这些人的房基证明拿走,去找村主任把政府给的补贴带领了,后来就消失了,今天恰好你们来找他,我们以为你们是他亲戚,他们就把你们给绑了起来。我刚在田里干活,就听到他们回来嚷嚷,结果才知道他们把你们绑了起来,这不是瞎胡闹嘛。”
我转头看向站在前面的她,只见她脸色苍白,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显然还没有从这场惊吓中缓过神来,但还强装镇静的问着。我心中的不免有些心疼很想冲上去理论一下,可看着阿姨愧疚的模样,又实在不忍发作。
“阿姨,还是要分一下情况吧,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绑起来啊!”我压抑着内心的愤怒说道。
阿姨连连点头:“孩子,是我们不对,是我们太冲动了。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这时,她终于缓过神来说道:“我们是之前何叔联系的哲康设计公司的,就只是来跟进之前项目的主题和一些细节调整?”
二娃子在一旁低着头,小声嘟囔着:“她说是就是呀。”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阿姨,那之前设计对接是何叔,那现在是换人还是?”
阿姨忙不迭地答应着:“这事情我也不清楚,具体你还是问一下村上吧!”
我们出了门口到了祠堂,一大群村民已经坐在祠堂等着我们,随后阿姨的一阵解释过后,村民们那充满怀疑和警惕的目光终于渐渐缓和了下来。
“各位乡亲们,我们找何耀辉真的是因为之前安排设计的事情,与何耀辉骗取屋基补贴没有任何关系。”苏思瑶说道,声音因为紧张而略微有些颤抖。
我也紧接着补充道:“是啊,我们是有正经的工作安排才来找他的。之前我们负责的那个项目,何耀辉是这个项目的对接人,如今在设计方面有些细节需要跟他当面沟通解决。”
村民们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着。
“真的是这样吗?可不能随便糊弄我们。”一位年长的村民站出来,目光审视地看着我们,“我可不信有这么巧的事。”
“大爷,我们说的都是实话。我们大老远跑来,怎么会说谎呢?而且骗取屋基补贴这种事,我们根本就不知情啊。我们只是一心想着把工作上的问题处理好。”我连忙点头,诚恳地说道。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故意编个理由来骗人。”一个年轻村民怀疑地说。
她从包里拿出相关的文件和资料,展示给村民们看:“大家看,这是我们的工作文件,上面清楚地写着和何耀辉相关的工作内容。我们真的没有别的企图。”
村民们围拢过来,仔细查看那些文件,脸上的怀疑之色慢慢褪去。
“也许真是我们误会了。”有人小声说道。
“但也不能轻易就信了,还是要谨慎点。”另一个村民仍然有些不放心。
这时,村长走了过来,他认真地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那些文件,沉思片刻后说道:“我看这两个孩子不像是在说谎。大家先别着急下结论,再听听他们怎么说。”
苏思瑶感激地看着村长,继续解释道:“我们来之前,对村里的情况不了解,不知道会引起这样的误会。但请大家相信,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就是为了解决工作上的事。何耀辉对我们的项目很重要,如果不能及时和他沟通,可能会影响整个项目的进度。”
“那你们为啥不提前跟村里说清楚?”又有村民提出疑问。
“我们也是刚到,还没问什么就被那大叔绑了”她回答。
经过一番详细的解释和沟通,村民们终于打消了疑虑。
“看来是我们错怪你们了,不好意思啊。”那位年长的村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关系,大家也是为了村子好,谨慎一点是应该的。”我笑着回答。
终于,村民们知道了我们找何耀辉的真正原因,一场误会就此化解。
误会解释清楚过后,村民们间接地告诉我们,之前谈的那个设计项目因为是何耀辉要他们集资重建祠堂的,但他消失过后这个计划已经彻底作罢。而且何耀辉上个月竟然将那笔他们共同集资的钱给卷走了,如今全村的人都在四处寻找他的下落。
面对这样的局面,我和苏思瑶面面相觑,只能无奈地选择撤退。村民们为了表达对我们的歉意和补偿,热情地给我们准备了不少本村的特产。我们实在盛情难却,只好心怀感激地将这些特产带回。
在归途中,苏思瑶忧心忡忡地跟苏总打去电话,详细地将这边的情况进行了汇报。电话那头的苏总也是惊讶不已,没想到第一次负责的项目就闹了这么大个乌龙,大家都深感挫败。
等我们回到城区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回到家里,妹妹在二楼的窗户看到我回来,兴奋地大喊:“哥,你回来了!”
看着妹妹那高兴的样子,我疲惫地回答道:“嗯。”
刚到家门口,就听到妈妈和继父在屋里小声地说着什么。只听到妈妈小声地叫我:“那个小宇呀,你过来一下。”
看着他们这种略显紧张的气氛,我心里咯噔一下,好像能感觉出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拉着我来到楼下的器械场,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宇,跟你商量一件事。”
我心里又紧张又疑惑,连忙问道:“怎么了吗?”
妈妈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个…你妹妹今年高考考到上海了,可能我们要搬家。”
我不假思索地说道:“那是好事呀!可我工作目前还没转正,我跟领导说一下看上海有没有名额。”
妈妈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是,是我们要搬。这边房子我们要卖掉,凑钱给你妹妹在上海好买套房。”
我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应道:“欸。”
妈妈接着说:“你也二十多了,你也明白的哦。”
“嗯。”我苦笑着,“我明白的,什么时候搬呢?”
妈妈看了看我,说道:“那个,我们约了看房的人明天来看房,如果可以明天下午我们就准备搬。”
“好呀,我东西本来就不多,明早我就带着去公司。”说完,我抬头望着夜空,心里五味杂陈。
跟妈妈聊过过后,我们一前一后回到家里,妹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般从厨房飞奔过来,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哥,我高考成绩出来,你猜猜我多少分呀?”
我努力压抑着自己刚刚得知要搬家的沉重心情,勉强在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强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肯定很好嘛,毕竟是我妹妹嘛。”说着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可手却有些微微颤抖。
随后,在厨房传来继父那洪亮且带着喜悦的声音,“赶快收拾收拾吃饭了。”
妹妹俏皮地回答,“知道了。”然后紧紧拉着我,“走,哥,我先给你看我录取通知书。”她的小手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热。
就这样,我被她连拉带拽地推到房间里。她得意地拿出那份有些扎眼的通知书,在我面前欢快地晃了晃,通知书的一角还因为她的兴奋而微微抖动。我勉强地笑了一下,说道:“真棒,那我们去吃饭吧。”可笑容里却透着一丝苦涩。
饭桌上,继父和妈妈满脸笑容,不停地给妹妹挑着她爱吃的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宝贝女儿。”继父的筷子频繁地起落,妈妈的眼神里满是慈爱。
妹妹看我碗里空空如也,没有菜,便夹了一块大大的鸡腿放到我碗里,“给哥吃,哥今天上班累了。”她的眼神里满是关切。
刚夹到碗里,妈妈笑着打趣道:“你哥哥一个男孩子,他身强体壮的可以自己来,你多吃点,好好补补。”边说边将那鸡腿夹了回去,动作熟练而自然。
看着她们其乐融融的样子,我突然感觉自己格格不入。默默地吃了一会,我实在难以忍受这压抑的氛围,翻看着手机,找了个借口说道:“那个,你们慢慢吃,我先去回个电话。”
说完,他们也没有回应我,只有妹妹抬起头看着我,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我看着她,向她点点头,表示你慢慢吃,我去忙。
终于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走到小区前面的广场。我抬头望着天空,城市的天空没有星星闪烁,只有一望无际的黑,似乎像我的人生一样,找不到一丝光亮。夜晚的风拂过我的脸庞,却吹不走我心头的阴霾,不知未来的方向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