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俨房外。
“世元还是不肯出来吗?”徐太夫人转头望向身旁的小厮,眉间隐隐透着忧虑。
自从那场变故发生后,魏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日将自己锁在屋内,不见任何人,也不肯进食饮水。
小厮默默地点点头,没敢发出一点声响。
“世元开门,外祖母来了。”徐太夫人温声唤道,手上轻轻叩着门,声音里满是关切。
屋内一片沉寂,只有空气中的微尘缓缓飘动,连呼吸声都仿佛凝滞了。
就在徐太夫人以为今日又无果而终时,门闩轻轻一响,缓缓开了一条缝。
魏俨苍白的面容露了出来,他眼眶通红,脸颊凹陷,显然是偷偷哭过许久的样子。
魏俨“外祖母…”
他的嗓音沙哑,隐隐带着哽咽,像是许久未曾开口说过话。
“怎么了这是……?”徐太夫人迈步进屋,目光落在魏俨憔悴的面容上,心疼得眉头紧锁。
魏俨“外祖母,你能和我讲讲我的父亲吗?”
魏俨的话突如其来,让徐太夫人怔住了片刻,神情闪过一丝慌乱,“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外祖母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你的父亲本是魏府中的家奴,当年与你母亲外出途中遭遇劫匪,为了护你母亲周全,不幸罹难。“
其实,徐太夫人撒了谎。
魏俨的生父,实则是边州大将陈滂。
如今巍国和李肃之间仇怨初结,魏俨的身份尤为特殊。
想到昔日得知魏家祖孙三代战死沙场的消息时,魏俨曾声泪俱下地发誓要诛李肃、灭乔族,徐太夫人心中五味杂陈。
真相太过残忍,魏俨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不该背负这些沉重的过去。
她决定,等到他长大后再告诉他真相——或者,永远隐瞒。
魏俨“真的是这样吗?”
魏俨眼中闪过一丝犹疑,直直地盯着徐太夫人。
“自然是真的,外祖母什么时候骗过你?”徐太夫人挤出一丝微笑,目光中满是安抚。
魏俨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他暗自思忖,自己怎么可能是陈滂的儿子。
边州之人果然居心叵测,居然编造出这般荒诞的谎言。
哼,早晚有一天,他定要将这些恶人,全部铲除干净,以解心头之恨。
“好了,别再胡思乱想了。外祖母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也不能这般作践自己呀。我让厨房给你敖点粥,吃点东西,身子才能好起来。”徐太夫人轻声劝慰。
魏俨“好。”
另一边,魏劭的处境也同样艰难。
巍国经此变故,国力大不如前,往昔的强盛已渐渐成为过往云烟。
那些原本在巍国庇护下艰难求生的小国,见此情形,纷纷起了凯觎之心,妄图趁此混乱之际,从巍国这块肥肉上,分得一杯羹。
魏劭年纪尚轻,从前在兄长魏保的庇护下,甚少接触到这些残酷的纷争。
如今,一切重担陡然压在他稚嫩的肩头,忙得他焦头烂额,分身乏术。
更何况,因着辛都一战,李肃那丧心病狂之徒竟下令屠城,致使无数流民逃至渔郡。
如今的渔郡,人心惶惶,局势动荡,实在算不得太平之地。
这一日,苏娥皇在为流民施完粥后,正准备返回魏府。
行至途中,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
一人怒喝:“你这小贼!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偷东西,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训你,打断你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