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兽炉腾起袅袅青烟,陈翔斜倚在湘妃竹榻上,素白指尖摩挲着泛**纸,唇角勾起一抹温柔弧度。
案头图纸上,一座琼楼玉宇跃然纸上,飞檐斗拱间尽是巧思,琉璃瓦与雕花窗在笔墨间流转着光华。
陈翔“夜鹰,你且瞧瞧,这图纸上的楼阁可还入眼?”
他声音清润,带着几分期待。
夜鹰凑近一看,墨色勾勒的线条苍劲有力,便知这定是陈翔亲手所绘。
夜鹰“少主,您对夫人当真是掏心掏肺了。”
夜鹰忍不住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调侃。
夜鹰“先前已送了无数珍宝,如今竟要为她再建一座楼。”
陈翔眸光微闪,薄唇轻抿。
陈翔“夫人身负牡丹命格,声名远扬,寻常之物如何配得上她?”
他小心翼翼地将图纸卷起。
陈翔“你即刻去寻些可靠的劳工,切记要隐秘行事。”
陈翔“我想待玉楼落成之日,给她个惊喜。”
说着,他望向窗外盛开的海棠,脑海中浮现出苏娥皇的面容,耳尖微微泛红。
夜鹰看着自家少主这副情难自禁、憨态可掬的模样,心中一阵无奈,暗自思忖:自家少主平日里也算沉稳,怎一遇到夫人,就变得如此“不值钱”。
正想着,陈翔忽然一阵咳嗽,身子微微颤抖。
夜鹰见状眉头紧蹙,面露担忧,忍不住抱怨道。
夜鹰“夫人也真是的,明知您身子孱弱,却还日日缠着您……”
陈翔摆了摆手,轻咳几声后缓缓说道。
陈翔“此事怪不得夫人,实是父亲太心急了。”
陈父年事渐高,膝下仅有陈翔这一根独苗,偏生陈翔自幼体弱多病,让陈虎忧心不已。
他日夜盼望着能在有生之年抱上孙子,延续陈家的香火。
毕竟,陈虎心中清楚,他那弟弟陈滂绝非安分之辈,心思叵测,若陈翔这边没有子嗣,日后陈家恐生变故。
·
玉楼修建得很快,短短一年便已完工。
这一日,阳光明媚,微风轻拂。
陈翔用白绸轻轻蒙住苏娥皇的双眼,牵着她的手缓步走向玉楼。
春日的风裹挟着花香拂过,苏娥皇的裙裾随风轻扬。
当白绸落下的瞬间,一座巍峨壮丽的楼阁出现在眼前。
陈翔紧张地看着苏娥皇,声音里带着几分志忑。
陈翔“夫人,快看看,喜欢吗?”
陈翔“我深知你从武山国而来,初到边州,人生地不熟,难免心中烦闷。”
陈翔“这座楼,是我特意依照武山国的建筑风格为你修建的。”
苏娥皇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着实未曾料到,陈翔竟会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心中不禁泛起丝丝感动。
然而,这份感动也仅仅只是一瞬。
陈翔不知,这一年来,她心中郁郁寡欢,并非因思乡情切,而是她实在不甘于成为武山国苏氏家族随意摆弄的棋子,任人操控命运。
陈翔对她的宠爱,众人皆有目共睹。
武山国苏氏家族见状,便妄图借此机会为苏家谋取利益。
就在昨日,苏娥皇还收到来自苏家的信件,信中直言要将她的弟弟苏子信送来,指望她能在陈翔枕边多吹吹风,为苏子信谋得一个大好前程。
而陈虎,毕竟年事已高,身体每况愈下,早已不是一次两次催促苏娥皇为陈翔诞下子嗣。
每日,都会差人送来各种滋补的珍品,看着她——喝下。
这样的日子,对苏娥皇而言真的很室息。
她本就对魏保有意,如今距离魏保不过短短两年,她却被家族逼迫嫁给了仇人之子,还要为其生育后代。
虽说当年辛都之事与陈翔并无直接关联,但他终究是陈虎的儿子,苏娥皇一时间实在难以释怀,无法坦然接受他。
若是没有当年那一场发生在辛都的变故,或许,她早已与魏保喜结连理,共度一生。
然而,世间之事,终究没有如果……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无权无势,只能任人主宰命运。
倘若她能手握权力,又有何人能够肆意操控她的人生?
苏娥皇“夫君为妾这般用心,妾自然满心欢喜。”
苏娥皇说着,在陈翔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陈翔万没想到苏娥皇会有此举,刹那间,脸上涌起一抹红晕,竟有些害羞起来。
这里毕竟是在外面,夫人怎可……
陈翔“夫人,此举不可……”
陈翔嗫嚅着,眼神中满是不知所措。
苏娥皇“不可什么?”
苏娥皇饶有兴致地看着陈翔那羞涩的模样,眼中带着几分玩味。
陈翔“不可…白日里如此亲昵……”
陈翔的声音愈发微弱,头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