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暖光漫在桌面上,六年没见的三个人坐在一张桌前,气氛竟出奇地平和,像被时光磨平了棱角,仿佛当年那些争执从未发生过。
池骋摸出烟盒,刚要抽出一根,眼角余光扫到旁边的汪硕,手指顿了顿,又把烟盒塞回口袋,指尖在裤子上蹭了蹭。
郭城宇端着酒杯,眼皮垂着,却总在酒杯晃过的间隙,飞快地瞥汪硕一眼,像怕被抓包似的。
汪硕刚给姜小帅回完消息,抬眼看向对面的两人,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点笑意。
汪硕·“六年不见,池骋你好像黑了点啊。”
汪硕·“城宇,你倒是比以前胖了点。”
池骋的脸色倏地沉了沉。
叫他是连名带姓的“池骋”,叫郭城宇却是亲昵的“城宇”?
还有,郭城宇胖没胖她都一清二楚,难不成这六年里,他们一直有联系?
这算什么?
他心头窜起股莫名的气闷,抬手就捏了把汪硕的脸颊,力道不重,倒像是在泄愤。
池骋“你也没好到哪去,比六年前显老了,眼角都有细纹了。”
郭城宇看着两人之间这带着点亲昵的互动,眼神暗了暗,随即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郭城宇“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汪硕·“和我哥一起。”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池骋,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汪硕·“自己一个人怎么敢回来?”
汪硕·“毕竟某人可是说我要是敢回来,他就弄死我呢。”
池骋“知道我要弄死你,不在国外好好藏着,还敢回来?”
池骋咬着后槽牙,声音里带着怒意。
汪硕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
她起身走到郭城宇面前,动作自然地坐在他大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时,指腹划过他颈后的皮肤,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随后抬眼,挑衅地看向池骋。
汪硕·“六年没见面,我可是想城宇想得紧呢。”
汪硕·“当然要回来看看他了。”
郭城宇被亲得发懵,耳根“腾”地红了,像烧起来一样。
手悬在半空,不知道该放在她腰上还是推开她,喉结滚了滚,半天没说出话。
池骋周身的空气仿佛瞬间冻结,眼底翻涌的戾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没等郭城宇从那突如其来的亲吻里缓过神,池骋已经动了。
他猛地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不等汪硕反应,便攥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
汪硕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撞进一个滚烫的怀抱,熟悉的雪松混合着烟草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她。
还没等她挣开,后腰便被一只铁臂托住,天旋地转间,整个人已被池扛到了肩头。
汪硕·“池骋!你放我下来!”
汪硕猝不及防,额头差点磕到他后背,她又羞又怒,拳头在他宽厚的背上捶打着。
池骋稳稳地托着她的腰,步伐沉稳地往门口走,声音从胸腔里震出来,带着淬了冰的寒意和一丝咬牙切齿的狠劲。
池骋“放你下来?让你再去投怀送抱?”
他顿了顿,侧头看了眼肩膀上张牙舞爪的人,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浪涛,有怒,有痛,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
池骋“看来六年前的教训,还是没让你长记性。”
池骋“敢在我面前玩这套把戏,既然这样,今晚就再好好给你温习一遍。”
郭城宇猛地站起身,手已经攥成了拳,喉结滚动着想说什么,却对上池骋投来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温度,只有毫不掩饰的警告和睥睨。
郭城宇的话卡在喉咙里,竟硬生生被那眼神钉在了原地。
他缓缓坐回沙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被汪硕亲过的脸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唇瓣的温度,烫得惊人。
周围的音乐和笑语都变得模糊,他抓起桌上的酒瓶,拧开盖子就往嘴里灌,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浇不灭心底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与怅然。
酒液从嘴角溢出,打湿了衬衫领口,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仰头喝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