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子回到家,将自己浸在盛满温水的浴缸里。
温热的水漫过肩颈,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思绪。
当初遇到熙旺时,他眼底的凶光还历历在目,他威胁她不许报警,可那晚他浑身是血地闯进来,刀尖抵着她的喉咙,眼里的杀气几乎要溢出来,那样的亡命之徒,她怎么可能不报警?
她就画了他的肖像画交给警方,那时警察让她保护好自己,后来因为何非的事,这件事便被她暂时压在了心底。
海岛上的日子又浮现在眼前。
他不顾自身安危跳进海里救她,在她最黑暗、最痛苦的那段日子里,陪着她看日出、听海浪,那些温柔像一束光,让她渐渐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可回到澳门后,警方的电话却打破了这份平静。
他们说,熙旺可能与“影子”有关。
“影子”,这个名字她不是没听过。
据说他曾隶属特工部队最精锐的暗杀小组,策划过十几起银行抢劫,三次从警方的包围圈里逃脱,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角色。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主动提出配合警方调查。
这段时间和他们相处,她甚至以为是警方搞错了,熙旺除了第一次见面时有些奇怪,其他时候都温和体贴,对她更是照顾有加。
直到那天傅隆生回来。
他脸上挂着和蔼的笑,眼底的锐利却像刀子一样,让人不敢直视。
后来胡枫说漏嘴,提到傅隆生以前做过特种兵,这一切,都和“影子”的经历完美契合。
于是,她悄悄画了傅隆生的肖像画交给警方,可没想到,傅隆生竟如此敏锐,很快就开始怀疑她。
温水渐渐凉了,李木子抬手揉了揉眉心。
窗外的夜色更浓,她知道,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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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出来时,客厅的电视正亮着,沈曼窝在沙发里,怀里抱着抱枕,眼角的余光瞥见她,语气里带着点调侃。
沈曼“哟,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李大小姐还知道回家?”
李木子擦着头发走过去,湿发滴下的水珠落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圈。
她趿拉着毛绒拖鞋,挨着沈曼坐下,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栀子香,混着水汽飘过去。
李木子“想你了嘛。”
她笑着,把脑袋往沈曼肩上蹭了蹭,发梢的水珠沾在沈曼的毛衣上,晕出浅淡的印子。
沈曼“得了吧你。”
沈曼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力道很轻。
沈曼“这几天人影都见不着,短信不回,电话慢接,我还以为你让哪个野男人拐跑了呢。”
她说着顿了顿,眼睛里的好奇快溢出来,身子往她这边凑了凑,刻意压低了声音。
沈曼“快,老实交代!”
沈曼“送你回来那几位,你最喜欢哪个?”
李木子“说什么呢?都是普通朋友。”
沈曼“普通朋友?”
沈曼拖长了语调,尾音里满是不信。
沈曼“哪个普通朋友天天车接车送?那眼睛都快黏到你身上去了,我隔着老远都能看见。”
李木子“真没有,你想太多了。”
李木子轻轻摇了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沙发巾的边角。
沈曼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收起玩笑的神色,伸手揽住李木子的肩,声音软了下来。
沈曼“木子,你没事吧?我总觉得你最近……心里好像揣着事。”
沈曼“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
李木子的心猛地一揪。
她知道这件事有多危险,傅隆生的眼神、警方的叮嘱,像一张网裹着她,她不能把沈曼拉进来,不能让她也陷入危险。
李木子“没事,可能就是最近有点累。”
她顺势靠在沈曼肩头,闭上眼睛,声音轻得像叹息。
李木子“还是我们家曼曼最好,最香。”
沈曼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揽住她的肩,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
沈曼“反正你记着,不管发生什么,我这儿永远是你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