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宁泽站在门口,吴熙儿在院里的井口旁蹲着洗菜。
俩人对视,吴熙儿佯嗔道∶“看什么看?!还不帮我洗!”
“要是不洗,今晚没你的份。”
花氏委屈∶“哼,我要告诉师姐听,你让患者碰冷水。”
什么事情都告诉师姐听。
师姐是万能的(。ò ∀ ó。)
“花宁泽!你别逼我抽你啊?!”活泼好动的吴熙儿上一秒凶巴巴,下一秒哼道∶“那行,换个。”
“菜不用你洗,吃完饭的碗你洗。”
“可……”花宁泽刚开口,被师妹打断∶“我烧热水给你洗碗。”小样,还想偷懒。
花宁泽只好接受∶“那行,那赵仪呢?她去哪了?”
“她去走访死者的家,顺便向村里的人打听近几日的消息。”
“哦。”
——
乌蒙蒙的云雾将照射回家的月光遮住,不一会儿云雾散开,风呼呼的四处游荡,似无家可归的人,一直走一直走,都没走到尽头……
白衣少女踏着平坦的小路,举着做工粗糙的红灯笼,不紧不慢的走回去。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她身上,轻盈细腻的和田玉雕刻成荷花簪子挽在发上,白皙的脸庞似裹上一层淡薄的白光,白莲襟裙裙摆随着动作而摇曳,好似一位从天上下来游玩的漂亮仙子。
小路崎岖,两旁的杂草只有一只手指高,尖尖处泛黄,有些无力地低垂,蝉鸣声蛙声从杂草丛中传来。
漂亮仙子行走的小路上,像是回到小时候,也是拿着灯笼,高高兴兴地蹦蹦跳跳,就是不好好走路,被姐姐说了几次也不听。
然后不小心绊到石头摔了一跤,手心和膝盖磨破了皮还出了些血,裙摆处沾染了不少尘土。但她强忍着疼痛爬起来,眼泪憋在眼眶里,死死地咬着下唇,胡乱地擦了一下脸。
与她同行的不光有姐姐,还有三个小伙伴,在她身旁的小男孩,看起来傻憨傻憨的,他担心的问∶“痛不痛?要不要叫灵枭姐姐看看?”八九岁的王大锤高出赵仪的一个头。
赵仪强忍着哭腔∶“不用。”她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十岁的南灵枭看着她,对身旁的俩人说道∶“看到没?不要像她一样不好好的走路,摔了也不找我看一下,可不要和她学。”
五六岁的花宁泽和吴熙儿奶声奶气道∶“好。”
这还是王大锤告诉她的,要不然到现在也不知道灵枭姐她那时说的话。
——
“我回来啦!”赵仪一推木门——“砰!”
赵仪原本高高兴兴地回来,现在一脸慌张∶发生了什么?门咋被我推坏了?我也没有多大的力气啊?Σ(゚д゚lll)
“嚯!赵仪!门坏了!你要么自己修,要么找人来修好。”吴熙儿闻声赶来看赵仪的慌张,还不忘把炒好的菜端出来。
这门可是吴熙儿特地“按”回去的。
——
另外三人不出声,就静静地听着她的话。
“我……这门……不是……”她不知要怎么说,支吾了好半晌,都没说出理由。
她只好使出最常用的方法,那就是……
“灵枭姐!帮我!”喊南灵枭。
赵仪奔向厨房。
糟了!
可不能让她知道这门是我弄坏的。
吴熙儿很快拉住她的手,对她说道∶“我和你一起修,师姐做了一晚上的饭,肯定累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休息。”
“可……”赵仪犹豫不决。
——
厨房内。
三人站在不足几米宽的厨房待着,听着吴熙儿忽悠赵仪,个个都忍着笑意。
吴熙儿继续忽悠∶“你想啊,师姐为我们操心这操心哪的,屁点大的事都找她。师姐还不得累死,所以赵仪,这点小事我们明明能解决的,就不麻烦师姐了。”
“要是修不好,大不了我和你一起守着门到天明,行了吧?”
赵仪愣愣地点头。
成功了!
“那我们把门抬到外边吧,这门在这里碍路。”
“好。”
吴熙儿和赵仪一起将门抬出外边。
——
“洗好手来吃饭了。”南灵枭端着两碗米饭。
王大锤紧跟其后,同样端着两碗米饭。花宁泽一手端着饭一手端着菜。
“好。”俩人齐声。
饭桌上缓缓冒着热气腾腾的白雾,香味四溢,诱人的香味在鼻尖环绕,引着肚子发出咕噜咕噜地叫声,大家先是相视一笑,便不约而同吃饭。
……
南灵枭问道∶“可寻到线索?”
“有,有一个村民比较奇怪。”赵仪夹着菜。
“说说看。”
桌上的人个个竖起耳朵来听。
“村里的人叫他老李,我问到他的时候。他眼睛躲闪还时不时地往远处看。”
“详细的说。”
——
快太阳落山时,赵仪问了刚回到家的村民。他身着还算工整,下巴胡须剃的光滑,身上散发着沉稳的气息,整个看上去纯朴老实。青年男子叫李树根,村里的人都叫他老李。
赵仪礼貌地问∶“您好,我能问些问题吗?”
老李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啊?你问。”
“您知道村长的重孙是在哪里发现的吗?”
老李欲言又止,眼神飘忽不定,脑子突然混乱,但很快恢复状态。耷拉着脑袋,下垂的睫毛,缓缓的吐了一声叹气,道∶“可惜了个娃娃,那娃娃的命怎么这么苦。”
“在家里发现的,那娃娃长得可俊了,长大那可不得了,肯定有很多姑娘喜欢的。”
“可惜了,可惜了。”老李连连摇头。
赵仪再问∶“近几日有发现异常吗?”
“异常?”他闭上眼睛,仔细地想想。
“半夜有奇怪的声音,算不算异常?”
“是怎样的声音?”
“嗯……像很多石头堆积在一起然后滚落的声音。”
赵仪环视四周……
经历风吹雨打的破泥墙,树立在院中的枣树,赤裸裸的树枝上挂着干瘪的枣子,轻微晃动,像是下一秒要脱离束缚。
院中的茅草屋像苍老的老者,一阵凉风吹来,将原本破旧不堪的一扇纸糊的窗户吹得摇摇欲坠,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院中的角落里堆积着已劈好的柴和褪色的水缸,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堆积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