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咸安郡王府正堂上人头攒动,灯火通明。老郡王薛凯敏与王妃袁氏双双阴沉着脸坐在上首正中,两边皆是家中子弟,对面则是一个年轻公子。一切与几个月前几乎是原样复制,只是堂中的肃杀之气比当时更加浓重许多。
薛谨一看这阵势,自然明白定是自己这个嫡母袁氏又在含沙射影了,而他那个耳朵根子软的老爹必然是受了她的影响又不知道想搞什么幺蛾子。对付这两口子,薛谨已经懒得去动心思了,反正又是那一套都多少年了也没点新鲜东西实在是无聊的很。
“逆子,你还知道回来啊!”又和往常一样,还是父亲先发难,连接下来事态会怎么发展都与过去别无二致。在薛凯敏一通斥骂后,袁氏开始装好人,先是稳住夫君让他少生气说这对身体不好,然后又叫薛谨赶紧认错好免去受皮肉之苦。一切都是老掉牙的套路,反正无论认错与否都逃不过一顿家法。
“母亲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啊。”薛谨那无所谓随便你怎么样的态度激怒了薛凯敏,老头子须发戟张的样子吓到了在场不少人:“都告诉你多少次了,不准再和那个朝露公主有任何来往,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今天我必须得让你长长记性……”
没等老头子将话给讲完,薛谨突然来了一句:“母亲就不想给家里的兄弟们谋一个好前程吗。”“当然想了。”袁氏不假思索道。
等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一切都听老爷的安排。”见薛凯敏脸色稍缓,袁氏才敢暗自出口气。她布局谋划了二十多年,从一个通房好不容易才走到了王府主母的位子,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成为自己与她的儿女们的拦路虎。如果有机会给孩子们找个足够硬的靠山,才能在自己与老王爷百年以后牢牢的掌握住王府。
薛凯敏将视线转向这个平时他都没怎么正眼看过的庶子,打算听听他还有什么新鲜的说辞:“父亲,母亲,陛下尚有十多位未出阁的公主,儿子觉得可以在家里面寻一位得力的子弟向圣上求个恩典,赐个驸马都尉下来不就事半功倍了吗……”
以为这小子会有什么惊世之言,原来是送个倒插门的女婿过去。虽然娶个公主回去当老婆对某些人来说很有吸引力,但大多数有些家底与一定出身的世家或贵胄子弟对此是惟恐避之不及。因为大昭有制驸马不能参与政事,只能给公主老婆当裙下之臣。不管你过去有多厉害的出身多高的才干,在皇家面前都是一文不值。不用说别的,就公主可以养小白脸男宠,但驸马却绝对不许在没有公主的允准下纳妾收美人这一点,就没有几个正常男人愿意受这个气。
薛氏一族虽然已经落魄许久了,可毕竟还有个郡王的名头和对应的俸禄撑着,多少还能过上体面的生活,并为族里面的子弟谋个勉强可以接受的前程。可现在要选一个去给皇家公主当驸马,会有人愿意吗?即使有人愿意去做这个驸马爷,那些高高在上的公主们又有那位肯屈尊下嫁到这个早已衰落的郡王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