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云英力气小,牙口还真不差,从黑脸男人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几分端倪。虽然疼,可他始终没有松开手,生怕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怀里的姑娘伤上加伤便低声道:“喂,我说公主殿下,果然是你调教出来的侍女,跟你一个德性。我吴阶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没叫人咬过呢。”
吴阶!这个名字在沈令宜心头闪过。她明白对方也不想声张引人注目,说道:“云英,松开。”云英听了就松开口,一双俏眼死死盯着吴仲,生怕他会做出对公主姐姐不利的事情来。
闹出了这么大一场风波又伤了人见了血,吴阶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不然大家都得到大牢里面去喝风了。刚出了门还没走几步,怀里的女子就挣扎着要下来。吴仲拗不过她,只得放手将沈令宜交给了云英,自己则出去叫南风楼的侍者准备软轿。
不多时三人就一同离开了南风馆。前脚刚走,后脚一群巡吏就冲进去了。从轿窗的缝隙隐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家伙:“看来裴老二这个家伙终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仗着他爹的势叫了官府的人来帮他找场子。”吴阶打马来到沈令宜的轿子旁边,低下身子放轻声音说道。
吴阶问要不要自己回去再收拾那个裴仲基一顿,沈令宜思虑再三后决定还是先暂时放过他。倒不是因为怕,而是与此等小人纠缠,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吴仲以为沈令宜是在担心堂堂公主逛南风馆这种地方传出去会对自己的名声不利,殊不知她才不在乎那些东西呢,反正已经是声名狼藉了还怕个头啊。
按着云英的指点,轿夫将轿子给抬到了公主府的后门。打发了轿夫后,云英进去叫人取来了滑竿抬沈令宜进去,另叫了个小厮去请大夫还反复嘱咐他不得对外人声张。待那小厮走后,上前对吴阶盈盈一拜:“婢子代我家公主请过公子仗义相助之恩。若是公子无事,可否入府内小坐,品一品新到的雾松茗。”
吴阶虽是武夫,可毕竟是名门之后,多少明白些东西。他知道高门大户的贵女若是在外面受了旁人的恩惠,是一定要行谢仪的,最好的法子就是将对方请到自己家中。但如果是男子,就会麻烦一些,毕竟男女有别不好随便去女方府上。可不请又不行,不然女方一定会受人诟病。但还是有聪明人想到了办法,假借品茶赏花的名义留人,既对名声无损又显得很有学识涵养一举两得。如果男女双方因此看对了眼,两边又门当户对而结了姻缘,那更会传为佳话。
看来这位外人口中名声不好的公主也并非不讲礼数的人,也许是传言有误吧。在云英的带领下,吴阶穿过了七八重院子到了正堂。不多会儿就有仆人奉上了精致的茶点,从他们的反应来看,估计很少见东家主动带客人进府。品了一口浓郁清香的茶汤,回想起来此前的种种,吴阶似乎是有些明白,大伯他为什么要顶个攀附权贵有辱门风的恶名也要为仲弟争这个驸马的位置了。